“找死!”
女人英气十足的冷喝道,一股浩瀚如海的鬼气从她身上喷薄而出,要将这方铜印冲得粉碎。
不曾想小小铜印受到这股鬼气刺激,竟绽放出一抹墨绿色的华光。
滚滚灰色的癸水之气从巴掌大的小印中升腾,与鬼气碰撞在一起,化作一团湿冷沉重的云气,竟然就在这逼仄的卧房内下起了瓢泼大雨。
每一滴雨水都呈现出墨绿色的光泽,乃是高纯度的癸水所化,红衣女子来不及反制,被这癸水淋了个正着。
只听得屋内嘶嘶作响,随后爆发出一声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尖叫。
安生可不敢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把抓起厅堂内仍然浑浑噩噩的阴灵泽,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跪伏在最前面的鬼物正是安生的‘姑母’,本是等待自家小姐降临,见两位少年破门而出,它愣了一下,勃然大怒:
“好大的胆子!”
一道道漆黑的傀儡线从空气中显型,要把安生和阴灵泽活活搅碎,但下一刻,一头神俊的鬼鸮张开双翼,凌冽的狂风荡开了这些足以分金断玉的傀儡线。
这可是真人的造物!
这鬼鸮威势惊人,便是筑基鬼物见了也需要慎重对待,一时竟然不敢上前。
趁着周围鬼物还没反应过来,安生指挥鬼鸮起飞,他则一手抓着爪子,一手抓着阴灵泽,就这么招摇地跟着鬼鸮一同腾空而起。
“把他们留下来!”
‘姑母’大吼道,两名筑基的鬼童子同时升空,一前一后进行堵截,而后四位抬轿的无面人也各施展鬼术。
一时间鬼气冲天,如重重鬼爪缠绕在鬼鸮身上,哪怕这鬼鸮威势再盛,一时间也深陷泥潭,无法顺利走脱。
至于挂在爪子下的两位少年,就更是危在旦夕,安生为了带上阴灵泽,甚至没有空余的手来掐诀施咒,很快就在重重鬼术下摇摇欲坠。
没一会,就彻底支撑不住,被无数漆黑的傀儡线缠住了身子,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好小子,差点给你俩走脱了!”
‘姑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狰狞的笑容,如果不是小姐在等着,它一定会让这两个小崽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恶鬼狞笑着走了过去,却发觉情况有些不对,两位少年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它皱起眉头,将丝线勒紧了些,当下才破去了幻术。
哪有什么俊俏少年郎,分明是两具被勒得破破烂烂的小草人!
“人呢?假的?啊!!!”
恶鬼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障眼法骗了,当即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但它一嗓子吼完,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怎会如此安静。’
“吱呀。”
半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只白皙得毫无血色的手撑着门框,艳红色的长裙垂落,裙身残破不堪,一股仿佛来自九幽的恐怖气息从黑暗的屋内弥漫出来。
“啪嗒。”
一道脚步声响起,几头筑基鬼物吓得险些活过来,连忙回过身子拜伏。
“老奴恭迎小姐。”
“把头抬起来。”
女人淡淡道,声音透着惊人的戾气,‘姑母’自诩与这位大人最是亲近,闻言,颤巍巍地抬起头。
只见一点点黑色液体顺着原本绝美的脸庞滑落,满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被淋落了大半,血肉销蚀,露出泛白的头骨。
大半个身躯的血肉翻滚着化作缕缕黑气,无声地流淌下来。
半是美人半是骷髅的女鬼开口说道:“瞧见了?”
‘姑母’神色骇然,连连磕头道。
“……那俩贼子竟敢坏了小姐肉身,老奴,老奴这就去把他们抓回来供小姐发泄。”
“不必了。”
女人轻飘飘一句话落下,这头先前还很是凶残的恶鬼仰起头,漆黑的眼眸中竟满是绝望:“小姐饶命,小姐饶……”
但没有下一句了,它所附身之人的面皮像被狂风吹动,一下子就刮得不见踪迹,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