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的弦依旧紧绷着,像拉满的弓。
那位肩上扛着军衔的女军官,埃娃上尉,下巴线条绷得像块石头,但还是挥手示意手下的士兵暂时垂下枪口。
她的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李白和希尔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警惕。
希尔也收回了抵在对方太阳穴上的黑色手枪,动作流畅,但手指依旧搭在扳机护圈上,并未完全放松。
眼镜领导,也就是汤普森镇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哆嗦着,推开了旁边那扇挂着“安保室”牌子的小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抱怨,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先进去了。
李白双手插兜,悠哉地跟上,那轻松的样子仿佛只是去隔壁串个门。
希尔和埃娃上尉紧随其后,一左一右,几乎同时跨过门槛。
门在她们身后被轻轻带上,“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大厅的嘈杂人声和范德彪、斯凯他们担忧的目光。
安保室空间不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老旧电路板混合的、有点呛人的味道。
墙角堆着几个积灰的纸箱,墙上挂着一个屏幕碎裂的监控显示器,显然早己报废。
唯一的照明来自头顶一盏接触不良、发出“滋滋”电流声的日光灯管,光线忽明忽暗。
李白没理会汤普森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衰样,自顾自地拖过一张冰冷的金属折叠椅,“哗啦”一声反转过来坐下。
他两条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身体前倾,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落在汤普森脸上。
“行了,镇长先生,这儿没外人了,咱也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李白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儿戏谑,但每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这压抑的安保室内。
“稻草人,活的,会动手动脚那种。”
他顿了顿,看着汤普森骤然缩紧的瞳孔,笑了笑,露出白牙。
“你运气好,碰上我这个兼职驱魔师,顺手帮你‘物理净化’了。”
“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这破雾怎么回事?失踪的人呢?”
李白脸上笑容不改,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现在,麻烦你从头捋一遍。”
汤普森镇长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说……我说……”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讲述,声音低沉而沙哑。
“一百多年前,这个镇子刚建起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
“地里颗粒无收,河水断流,镇上的人快要饿死了!”
汤普森的目光空洞,似乎看到了百年前的绝望景象。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有人提起了一个仪式……”
“稻草人献祭……”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身体又是一阵颤抖。
“他们说能换来丰收!”
埃娃上尉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但没有打断。
希尔则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更加专注地锁定在汤普森身上,像是在分析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仪式需要祭品……”汤普森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粘稠的恐惧,“最好的祭品是活人!”
“一开始大家也犹豫,但为了活下去……”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一些最早的镇民默认了,甚至参与了。”
“他们抓那些外来的过路客,或者没有家人的流浪汉。”
“秘密地献祭……”
李白挑了挑眉,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嚯,经典复古款邪恶仪式?还挺有年代感的嘛。”
“献祭过程很……”汤普森似乎难以启齿,“要把……要把受害者的皮肤剥下来……”
他声音发颤,几乎成了气音。
“据说是为了让那个……掌管丰收的神,就是那个稻草人!”
“更好地吸收祭品的生命力!”
汤普森闭上眼睛,额头冷汗涔涔。
“这些都是我从上一任老镇长,他临死前留下的一本日记里看到的。”
“当时我只当他是老糊涂,说的疯话……”
“这仪式不是每年都有。”汤普森继续说,脸色灰败得像墙角的蜘蛛网,“每十年一次。”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李白,眼神里是彻底崩溃的恐惧。
“按照日记上的记载,今年……今年正好是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