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他想起昨夜监控里女儿把玩的玉蝉——梁以涵最近总在深夜对着梳妆镜调整念珠顺序。
李黎的菜刀突然转向,劈开了青铜匣。匣中滚出本泛黑的账册,1943年的墨迹在月光下泛着磷光:";罗振邦民国三十二年用三十七个船工性命,换了易世坊四十九根槐木钉...";
卯时的晨雾漫过墓园时,棺材里的东西终于现了形。
槐木棺椁里没有尸骨,只有棵人面槐树。树干上嵌着罗振邦的怀表,树冠挂着四十九枚玉蝉,每只蝉都在发出尖锐的嘶鸣。树根处缠绕着七具婴儿骸骨,骸骨手腕的红线延伸向虚空。
";他把自己炼成了槐木精。";段怡安的烟杆插在树干人面眉心,";用子孙血脉当养料,维系易世坊的二十年之约。";
刘厢用女儿的发带缠住躁动的罗盘。发带沾染的玉蝉气息让槐树突然安静,树干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封着的契约——宣纸上罗振邦的掌印旁,赫然是林挚三十年前的朱砂印。
";原来续约的条件是这个。";李黎翻到账册末页,上面画着衔尾蛇吞噬槐木的图案,";每十年需要一个至亲血脉献祭,否则...";
罗凯的惨叫打断了他的话。槐树枝刺入他心口,鲜血顺着红线流向各个玉蝉。西郊上空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嚎,那些典当玉蝉之人的新坟纷纷裂开,爬出眼眶嵌玉的活尸。
段怡安突然扯开衣领,将翡翠烟杆按在锁骨印记上。青烟凝成巨蛇虚影咬住槐树,却吞不下树干里越来越多的玉蝉。刘厢摸出女儿那枚玉蝉,发现蝉翼纹路与梁以涵的翡翠念珠完全吻合。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时,林挚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易世坊的契约,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