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沸腾。众人赶到时,见戏子正跪在契约碑前剜心。她捧出的心脏竟是青瓷所制,心腔里塞着张泛黄的婚书——新郎姓名处被血污覆盖,日期却是刘厢与梁以涵大婚当日。
";这才是真正的婚契。";戏子将青瓷心按进碑文凹陷处,";罗焕当年典当的,是三家联姻的因果债...";
碑文突然暴亮,血水化作锁链缠住梁以涵母女。段怡安挥刀斩向锁链时,刀刃竟被契约文吞噬。李黎的玉化右手突然爆裂,飞出的翡翠碎片在血水上拼出卦象:需用至亲骨血,方可破此死局。
亥时阴风大作,易世坊祖宗牌位齐齐开裂。段怡安在香炉灰里挖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半截脐带——脐带系着翡翠平安扣,与骨灰罐上的如出一辙。
";这是诺诺出生时的脐带。";梁以涵颤声揭开油纸内层的血书,上面是罗焕的字迹:甲戌年子时,取梁女心头血三滴,封入青瓷魂器。
刘厢突然掀开地砖,露出暗格里的青瓷娃娃。娃娃心口插着三根银针,针尾坠着刘旖诺的乳牙:";原来这些年,我们都在契约局里...";
子时三刻,戏子的青瓷心开始融化。契约碑上的血字扭动着重组,显出段怡安的生辰八字。李黎用残存的玉指蘸血,在碑面画出反卦:";坎下坤上,师卦主伐。";
段怡安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青瓷娃娃头顶。娃娃眼眶流出黑血,戏子发出凄厉嚎叫:";你不能毁约!罗家的债...";
";罗家的债该由罗家人断。";她将燃烧的命契残片按进娃娃天灵盖,";当年你们用婚契偷梁换柱,把三家因果转嫁给婴孩,今日该清算了。";
血水突然倒流回滇池,契约碑上的字迹开始消退。戏子的珠冠炸裂,露出布满青铜钉的头颅——钉帽的北斗纹竟与刘旖诺胎记完全吻合。
寅时破晓,戏子在晨光中化作青烟。梁以涵母女身上的契约文逐渐淡去,刘旖诺胎记处掉出枚翡翠骰子,四点朝上闪着幽光。
";事情还没完。";李黎拾起骰子,发现四点位置刻着极小的";罗刹";二字,";往生路的契约碑少了一块,有人提前取走了...";
段怡安突然看向滇池西北角。血色曼陀罗的根系浮出水面,缠绕着半块残碑。碑文只剩";阴阳";二字,断裂处沾着新鲜的血迹。
";新的委托人要来了。";她将翡翠骰子抛向空中,骰子落地时诡异地竖立在四点位置,";这次典当的,怕是易世坊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