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埋着紫河车包裹的银针盒,胎盘上的血管还连着活婴的脐带。
刘厢的宿命锁银钉齐射,钉住老妇人四肢。李黎的蛟筋绞住红绳,扯出个紫河车包裹的银针盒。陈鳞的蛇骨伞划开老妇人肚皮,里头滚出二十八根带倒刺的银针。针尖沾着黑血,在寒玉床上排成北斗七星。
段怡安咬着布巾,看梁以涵用五色线缠住银针。线轱辘转动的吱呀声里,银针在她气海穴上走针。第一针刺入时,她疼得弓起身子,指甲在寒玉上抓出白痕。陈鳞的后背突然鼓起肉瘤,蛇蜕底下钻出条白刺,白刺与段怡安足三里的针眼正对上。
五更鸡叫时,白仙洞塌了半边。陈鳞从废墟里刨出青铜棺,棺内女尸握着接生剪,剪刃刻着段家祖训。梁以涵的五色线缠住棺材,拽出半坛泡着刺猬骨的药酒。酒液粘稠如血,坛底沉着半片龙鳞。
段怡安饮下药酒,腹中的银针纹路化作热流。她掀开陈鳞的后襟,应龙留下的伤疤正在蜕皮,新长的皮肉上浮出刺猬纹。刘厢的宿命锁重归完整,银钉上的血锈褪去,在晨光中泛着冷铁的青。
废宅井底的白仙药田里,当归种在头骨里,黄芪长在脊椎上。段怡安采下三株龙鳞草,草叶上的露水能镇陈鳞的旧伤。李黎的蛟筋缠住井绳,拽上个湿漉漉的油布包。里头裹着段家祖传的《接生簿》,末页夹着根带血的银针,针尾红绳系着半片指甲,而这半片指甲正是二十年前白仙取走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