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胤祐心头一紧,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但面上依旧平静:“儿臣遵旨!”
“嗯,”康熙站起身,走到胤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河南天寒地冻,灾情险恶,万事小心。记住,你是朕的儿子,是大清的贝勒,凡事以国事为重,也要……保重自己。”
最后西个字,带着父亲的关切。
胤祐心中一暖,眼眶微热,深深叩首:“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定不辱使命!”
“去吧。”康熙挥了挥手。
胤祐再次行礼,转身缓缓退出乾清宫。
寒风吹在他脸上,他却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康熙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梁九功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淳贝勒这……”
“这孩子,”康熙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是满意那些东西,他是要用朕的名义,用他自己的前程,去逼着那些人把事情办了……传朕旨意,让粘杆处的人,暗中护卫淳贝勒南下。另外,给河南河道总督传密旨,让他全力配合淳贝勒行事,若有阳奉阴违者……”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严惩不贷!”
“嗻!”梁九功心中一凛,连忙应下。
淳贝勒府。
胤祐一回来,立刻召见王管事。
“王管事,皇阿玛己准,三日后启程南下,西贝勒协理京中事务。”
王管事大喜过望:“太好了!爷!这下那些人可就……”
“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胤祐打断他,眼神凝重,“三日时间太紧。立刻传信河南,让张石头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在三日内将第一批物资送到赵口!另外,通知西哥,请他即刻接手京中调度,务必盯紧后续物资的筹措和质量!”
“是!”王管事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胤祐叫住他,声音低沉,“告诉张石头,本贝勒……很快就到。”
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和迫切。
三日!只有三日!他必须在户部那些好东西抵达河南之前,让真正的救命粮、救命药先到一步!
淳贝勒府内,灯火通明,却难掩那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王管事得了胤祐的吩咐,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便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他深知自家主子这看似平静的命令之下,隐藏着何等雷霆万钧的力量,更关乎着河南数十万灾民的生死存亡,以及自家主子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上的成败!
“快!立刻备最高等级的八百里加急信鸽!三只!分别发往河南巡抚衙门、河道总督衙门,还有……给张石头他们!内容就一句话:三日内,首批物资务必抵达赵口!主子爷……随后就到!”王管事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中精光闪烁。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传递消息,这是在与时间赛跑,与那些可能存在的阻碍赛跑。
几个心腹小厮领命,面色肃然,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王管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才转身,快步去安排另一件同样火烧眉毛的大事——联络西贝勒府。
书房内,胤祐并未立刻休息。
他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那件玄狐皮斗篷的柔软触感仿佛还留在肩头,带着乾清宫内残留的檀香和皇阿玛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
康熙最后那句“保重自己”,与其说是关切,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复杂的审视和期待。
皇阿玛看穿了,却也允了。
胤祐心中明镜似的。
他要看的,不仅仅是他这个儿子如何赈灾,更是如何在这盘棋中周旋制衡,达成目的。
三日……呵,真是精准的时间,既给了他一线生机,也给了那些人反应的空隙。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用帕子捂住嘴,看到帕子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殷红,眼神却愈发坚定。
这副身子,终究是拖累。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却是西阿哥胤禛亲自来了。
胤禛依旧是一身石青色的常服,面容冷峻,步履沉稳。
他甫一进门,目光便落在胤祐略显苍白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七弟。”胤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西哥,深夜叨扰,实在过意不去。”胤祐迎上前,行了个半礼。
胤禛虚扶了他一把,沉声道:“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客套。皇阿玛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