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圣诞夜的北京中医药大学，“杏林书斋”的铜铃被雪花压得沉甸甸的，诊室里的熏香炉飘着檀香与远志混合的香气，昕玥踮脚给薄荷盆栽挂上迷你圣诞袜，发辫上的小杏发卡换成了姜饼人形状，却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耳穴贴收纳盒，王不留行籽像星星般撒落在《中医心理学》的扉页上。

“姐姐快看！”她突然指着门口的纸箱，牛皮箱上系着褪色的合欢花丝带，“不知道谁送的圣诞礼物，没有名字！”美仪放下正在整理的情绪问卷，智能手环在纸箱封口处扫出微弱的体温残留——显然是有人刚放下就匆匆离开。纸箱最上层是张手绘贺卡，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谢谢你们让中医变成心里的小太阳，圣诞快乐！”

卡片下面是满满一箱手写感谢卡，每张都带着不同的温度。临床医学院的小张画了幅简笔画：戴着针灸帽的美仪握着患者的手，旁边写着“内关穴是勇气开关，每次紧张就按一按”；国际学院的安娜用中英双语写着“五音疗法的商调音乐，让我在伦敦的雨夜想起百草园的薄荷香”；最特别的是张泛黄的信纸，边缘印着食堂饭卡的压痕，上面的字迹带着颤抖：“去年文化节，昕玥学姐教我按内关穴治心悸，现在答辩前按一按，就像当年那个小医仙又牵住了我的手。”

昕玥的手指在这句话上停顿，忽然想起2027年文化节的雨天。那时她在“针灸体验区”教新生找内关穴，穿蓝色卫衣的女生手心全是汗，反复说“一上台就心跳到嗓子眼”。她握着对方的手，在腕横纹上两寸的位置画了颗小红点：“内关穴是心包经的‘护城河’，《针灸大成》说它‘主心暴痛，心热烦’，按的时候想象有小卫士在保护你的心脏。”

“是她……”昕玥的声音突然哽咽，指尖抚过信纸上的小红点涂鸦，“去年她还是躲在诊室门口的小透明，现在居然敢在答辩时用内关穴给自己打气！”她抱着卡片缩进藤椅，姜饼人发卡上的糖霜蹭到信纸，却舍不得擦——那些被她视为日常的穴位教学，原来真的成了别人生命里的光。

赵阳凑过来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半叠卡片，他的卫衣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推拿记录单，那是他给第一个颈椎患者治疗时的笔记：“哟，还有人记得咱们的‘低头族保护协会’，”他晃着张画着推拿床的卡片，上面写着“赵学长的颈椎复位法，让我能抬头看圣诞树啦”，“比我拿‘优秀社团干部’奖状还开心。”

小薇的手指停在张印着情绪调节卡图案的卡片上，背面是青海小学的学生来信：“用昕玥姐姐的‘愤怒小红’贴纸按太冲穴，现在和弟弟吵架前会先找柴胡哥哥帮忙。”她望着疏导角的五音疗法设备，忽然想起那个总在深夜来贴耳穴的研究生，如今他的致谢卡就躺在最下面，写着“神门穴的王不留行籽，是我熬论文时的星星”。

美仪的智能手环无声地震动，屏幕上弹出苏然发来的数据报告：“本年度心理诊室收到的非预约感谢卡同比增长180%，其中83%提及具体穴位或药材，”他附了张词云图，“内关穴、神门穴、合欢花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心灵关键词’。”她望着墙上的“学生医案墙”，三年前的小薇案旁边，不知谁新贴了张便利贴：“原来中医治的不是病，是让人有勇气继续走下去的底气。”

圣诞树上的彩灯突然闪烁，昕玥发现卡片箱底藏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各地学生寄来的“心意药材”：青海的雪莲花、云南的三七花、伦敦的西洋甘菊，每朵花都用便签写着“给治好了我失眠/焦虑/心慌的哥哥姐姐”。她忽然想起文化节那年，自己在暴雨里保护漫画原稿的傻样，原来那些被小心守护的中医温度，早己顺着药材的香气，飘进了无数人的心里。

“知道吗？”美仪蹲下来，指尖划过昕玥画在卡片上的内关穴小卫士，“《灵枢·经脉》说‘心主神明’，但神明的安定，从来不是靠药片或仪器，”她望着满箱的感谢卡，“是你们用漫画让穴位有了表情，用香囊让药材有了故事，让每个走进诊室的人都知道，中医的温暖，藏在会画画的小医仙手里，藏在会讲段子的推拿学长嘴里，藏在每句‘别怕，我们慢慢来’的问诊声中。”

赵阳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他收集的所有患者送的小礼物：褪色的耳穴贴、画着笑脸的舌苔照片、用远志花编的手链。“记得小李说过，”他的声音难得地轻柔，“他第一次敢在众人面前说话，是因为想起我教他按合谷穴时说的‘这是手上的勇气按钮’——原来我们按的不是穴位，是给每个心灵装了个重启键。”

雪越下越大，诊室的暖气却让人心头滚烫。昕玥把那张写着“小医仙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