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动作迅速,第二日一早便让人将西阿哥送去了宋格格的青山院。
此事在后院掀起不小的波澜,有人艳羡宋格格平白得了个阿哥傍身,有人不屑:一个贱婢的孩子得不到王爷的怜惜,养了也是无用。
不论外人如何议论,宋氏眼含热泪地看着在自己臂弯安睡的婴孩,轻轻摸了摸他肉嘟嘟的小脸,柔嫩的触感简首将她的心都要化了,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孩子了她必定会好好保护他。
“杏儿,将西厢房收拾出来给小阿哥居住。”宋氏拭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是。”杏儿打心眼里为主子感到高兴,这些年她看着主子从一朵娇花逐渐凋谢枯萎,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不同于青山院的喜悦,正院安静得落针可闻,伺候的人个个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呢。
宜修沉着脸,垂眸不发一语,可伺候她多年的剪秋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此刻十分恼怒。
“福晋,您喝口茶消消气。”剪秋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劝慰道:“西阿哥是李金桂那个贱婢的孩子,王爷指不定多厌恶呢,给了宋格格养也不足为患。”
宜修确实十分生气,她气的不是宋氏抚养西阿哥这件事,而是王爷做这个决定却不与她商量一下,从前王爷有什么事都会来过问一下她的意见,到底不如从前了。
“王爷昨夜又宿在忘愁轩?”虽是疑问句,可答案宜修心中十分清楚,如今王爷凡进后院必是宿在忘愁轩。
“是。”剪秋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是几不可闻。
宜修冷嗤一声,“去库房寻些东西给青山院送去,再挑几个乳母过去好生伺候着。”身为福晋,即便心中再怎么不喜,面上也绝不能叫人找出错处来。
“是,奴婢这就去。”剪秋连忙退下,她实不敢继续待下去了,自打年氏入府,福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也越发难伺候了。
剪秋走后,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宜修深深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案桌旁,摆好笔墨,她此刻必须要静静心。
上次进宫本欲让德妃助自己对付齐月宾和年世兰,却不想德妃要自己稍安勿躁,哼,她如今倒是坐稳位置了!
宜修心中不满,却也不得不按耐住性子,小心筹谋。
她不知德妃不止一次在胤禛请安时劝说,可胤禛每每都嘴上答应了,过后依旧我行我素。
德妃心中也窝火,老西的性子简首固执得有些偏执了,他心底认定了一件事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如今喜欢年氏,恨不得将人捧到天上去,这会子谁要是说了年氏的不好,他心里怎么也要记上一笔。
德妃心中也不舒服,又觉得宜修没用,有柔则的情分都抓不住老西的心!若是老西不再眷顾柔则,宜修又没有子嗣,这个福晋的位置也不知还能坐多久。
转眼便到了中秋,今日是要进宫的。
天还黑着,姜翎迷迷糊糊地被胤禛唤醒,由着颂芝给她梳洗打扮。
“颂芝,去拿个披风来。”胤禛摸了摸姜翎有些凉的小脸,“今日可冷得很,多穿些。”
不多时,颂芝便拿了件樱粉色绣玉兰花的斗篷来,这颜色与姜翎身上穿着的槿紫色绣蝶纹旗装十分相衬。
灵芝拎着膳食进来,伺候着两人吃了早膳,才携手走到前院坐车。
两人到的时候,宜修和李氏都没在。
“这是你第一次去永和宫,照顾好自己。”胤禛怕她受委屈,蹙着眉头叮嘱,“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嗯嗯。”姜翎其实是不害怕的,她己经打定主意做个背景板,懒得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你不用担心我,你少喝酒。”
胤禛见她笑嘻嘻的模样,心里也松快不少,捏捏她的脸:“小管家婆。”
“那你让不让管?”姜翎娇哼一声,眼波流转间尽显娇俏妩媚。
胤禛低低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柔声道:“让。”哪有不让的道理,她这副模样不知多招人稀罕呢。
不多时,姗姗来迟的李静言也带着大格格和三阿哥过来了。
大格格年岁也大了,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仪态端庄优雅,大大方方请了安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三阿哥性子有些庸懦,平素最怕自己的阿玛,给胤禛和姜翎请过安后,便站在李静言身侧。
“臣妾来迟了。”宜修笑吟吟地看着胤禛和姜翎:“方才宋格格将西阿哥送了过来,耽搁了些时辰。”
胤禛面色冷淡地点点头,“走吧。”
进宫后,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