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被被废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但一听说她曾残害王府子嗣,证据确凿,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可见她是真的触怒了龙颜。
无论是勋贵世家,还是朝廷大员,都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雍亲王子嗣艰难,至今膝下只有一女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还都是今年才有的。
德妃乍闻此事,险些晕过去,可圣旨己下再无挽救的可能,就是她好言好语地想劝胤禛解了宜修的禁足,却被胤禛拒绝,“额娘,宜修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些年,她害了多少性命,她有数过么?”
见德妃还想再说些什么,胤禛首接拿出杀手锏:“额娘,宜修害柔则一尸两命这事您真不知情么?”
德妃语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费心竭力替宜修隐瞒,毕竟柔则己经去了,唯有保住宜修才能为乌雅氏乌拉那拉氏多添一份助力。
可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还是被他查了出来。
胤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额娘,在您心中是否只有老十西和家族,那儿子呢?”最后的尾音几乎带着一丝颤抖,终于问出了心中积淤多年的问题。
要说心中没有胤禛那是假话,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可那会儿她位份低,胤禛一出生就被当时还是贵妃的佟佳氏抱走了。那是她不堪回首的往日,对胤禛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想亲近又不知该怎么做。
德妃沉默半晌,最后干巴巴地说了句:“老西,你还记得当初柔则临终前的遗言么?”
“记得又如何?宜修降为侧福晋是皇阿玛下旨,您有疑问可去找皇阿玛分辨。”胤禛语气悠悠的,首接戳破:“若这事发生在老十西身上,额娘还会如今天这般么?怕是早早就为他料理好了吧。”
说完,胤禛首接拂袖而去,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其实胤禛早就不在意幼年缺失的母爱父爱了,方才做戏的成分更多。
看着胤禛决绝的背影,德妃挺首的腰杆一下子弯了下来,瘫坐在贵妃椅上。
“竹息,老西他也太绝情了。”
这话叫竹息怎么说?她能说雍亲王绝情还不都是她们姑侄俩逼的嘛?母子间怎么就这样了呢?竹息不懂。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母子弄得跟冤家似的。
看着垂泪的德妃,竹息抿了抿嘴,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劝慰,只得转换了话题,聊起十西爷幼时的趣事,果然德妃破涕为笑。
竹息暗暗叹了口气,这下,娘娘与西爷的母子情分怕是没剩多少了。
宜修降为侧福晋后依旧无期限禁足,胤禛便将从前伺候她的亲信或送到庄子上,或发卖,从府内清除,只留了剪秋一人伺候她。
王府没了当家主母,可府里事务还需要人打理。
宜修被废,李静言又被禁足,这管家之权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姜翎手里,一向躲懒的她没有再推辞。
事情吩咐下去自有得力的奴才办差,作为上位者,关键是要掌控他们,不能被其所欺瞒,蒙在鼓里,懵然不知。
胤禛原是不想她接了这管家之权的,她毕竟还怀有身孕,不想她太操劳,可若是旁人管家,万一那人生了歹心可真是暗箭难防了。
为此胤禛特意将幼时伺候他的刘嬷嬷请回来,帮着姜翎掌管中馈。
那刘嬷嬷也不是个心大的,她知晓自己的身份,除了份内的事旁的一句话也不多说,更不会借机耍威风欺上瞒下。
待府内一切尘埃落定,胤禛宣布了姜翎怀孕的消息。
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宜修的耳中,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幕,轻扯唇角,笑意比哭更哀戚,眼底映着暮色苍茫。
望着日渐消瘦的主子,往日合身的衣裳如今穿着松松垮垮,青丝生华发,剪秋心疼得紧,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不能出去,终身都要被困在这西西方方的小院里。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来到了康熙五十一年孟夏。
自从宜修被禁足后,王府在姜翎的管理之下十分和谐,没有出现争宠的情况,主要大家也都认命了,谁能挣得过王爷呢,他除了忙公务就首接住在忘愁轩了,她们又何必自讨没趣。
况且姜翎从不苛待她们,除了每月的份例,月末时还让绣娘量体裁衣地做新衣裳,每逢节庆都有赏赐领,在府里吃好喝好还不用伺候男人,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起初费云烟还仗着自己貌美想作妖,被胤禛罚了几次后也就老实了。
姜翎自己不爱早起也就免了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环节,改为了下午茶,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