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起了风,沉酽的夜幕中,清冷的月光隐隐绰绰照进屋内,斑驳落在地上。
姜翎隐去身影来到翊坤宫,看着熟睡中的华妃,她伸出食指点了点华妃的眉心,为她造了一场梦。
看着沉浸在梦中的华妃,姜翎满意地离开了,嘻嘻,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华妃从睡梦中惊醒,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呆愣愣地坐在床上。
“娘娘?”颂芝听见动静,掀开床幔,就看见华妃双目失神地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娘娘,您怎么了?”
华妃没应声,她还在想梦里的事,梦里面说皇上处置了年家,哥哥和几个侄子都死了,这怎么可能呢?皇上对年家颇多眷顾,哥哥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梦里还说皇上赐的欢宜香中有麝香,她多年无子便是因为欢宜香,这更是不可能了,皇上最宠她了,不知多期盼能和她有个孩子呢。
可梦里一切事那么的真实,甄嬛等人的进宫、被夺走的宠爱,就连皇后瘸腿之事都一一对上了……不行,她必须要搞清楚,她不能拿年家来赌。
“颂芝,哥哥说的陈大夫什么时候到?”梦里说陈大夫是太后宫里的掌事公公接见的,一番威逼利诱后,他跟太医院那些人长了同一根舌头。,+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
就用这件事再来验证一番吧。
“娘娘不急,时辰尚早,陈大夫怎么也得巳时左右才能到。”颂芝扶着华妃起床梳洗。
华妃心里有事,早膳用了两口便没了胃口,“撤了吧。”
颂芝担忧地看了眼华妃,“娘娘?您再用些吧,陈大夫很快就会来的。”
华妃哪里还吃得下呢,她满脑子都是梦里年家皇上下旨处死哥哥那冰冷的眼神。如若梦中的一切都是预兆,那如今年氏的无上荣光不过是大厦将倾的丧钟。
“让周宁海派个机灵的小太监在宫门口候着,看到陈大夫后不用急着带来,远远地跟着就行。”
“是。”颂芝虽不明白华妃想做什么,但她从不质疑华妃的决定。
颂芝下去后,华妃愁容满面地坐在榻上忆起往昔,桩桩件件,竟无从理起。
“娘娘?”颂芝走进殿内就看见华妃坐在那默默垂泪,顿时吓坏了:“娘娘,您怎么了?”娘娘今儿好生奇怪,晨起时便心神不宁。
看着颂芝担忧的眼神,华妃牵强地勾起唇角:“颂芝,陈大夫来了么?”
“还没有,陈大夫去太医院看御案了。”颂芝心疼地给华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娘娘,您......”
“无事,”华妃的眼神转瞬即冷,果如梦中那般,“颂芝,伺候笔墨。?[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她要给哥哥写信,提早做些准备。
为免皇上查看,她特意用了只有哥哥能看懂的方式写信,这是她与哥哥的秘密,她幼时顽皮,惹得爹爹生气,被关禁闭是常有的事,她便给哥哥递字条撒娇,让他带自己溜出去玩,渐渐的,兄妹俩有了独特的传信方式。
信中着意让年羹尧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仔细检查一下欢宜香。
“让周宁海将信送出去吧。”唉,希望哥哥看了不要太冲动。
其实她心里明白即便哥哥从现在开始有所收敛,皇上也不会放过年家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哥哥从前属实嚣张,连她都觉得有些过了。
可她知道哥哥在皇上面前嚣张,不过是想给自己撑腰,想让自己在后宫里不受委屈,活得舒心自在。
但是她和哥哥都忘了,皇上最是小心眼,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没放过,如何能容得下挑衅皇权之人?
她该如何做才能保得下年家呢?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华妃后悔没有跟着大哥好好读书,这下竟是只能干着急。
陈大夫很快就来到了翊坤宫,华妃早知他不会说出真相,也不会苛责他,只让他配了些上好的坐胎药。
那坐胎药她自然不会再喝的,一想到要为皇上生儿育女就觉得恶心。
午后,御前的小夏子来翊坤宫传达旨意,皇上晚间要过来用膳。
从前皇上要来,华妃都会亲自去小厨房看着,精心准备,需得根据时令和皇上近日心情安排膳食,如今她哪里还有这个心情,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让小厨房看着安排吧。”
“是。”颂芝吞下满腹疑惑,小心地觑了眼娘娘的脸色,娘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