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撒谎时，可不是这般神情。

低低的笑声从裴玄唇边溢出。

裴妗虞：他果然是来嘲笑她的！

裴妗虞伤心了，转过身子不看裴玄。

“是因为前世是条金鱼，小金鱼差点被猫吃了，所以今生特别怕猫吗？”认真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裴妗虞飞快转身，双眸瞪圆：“这个你又知道？”

裴玄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篝火的映照下，磁性的嗓音也被染上暖意：“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裴妗虞：“......”

裴玄轻笑出声：“不过现在看来，是猜对了。”

裴妗虞叹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沮丧：“你是不是也觉得，怕猫是一件很奇怪，很好笑的事情。”

“我以后会尽量克服的。”裴妗虞双拳握紧，“猫猫嘛，没什么可怕的，我一拳就吓得它喵喵叫。”

小姑娘模样娇俏可爱。

裴玄忽然有种把人揉进心里的冲动。

在裴家人面前还好，但在这些村民面前，到底是不能太过放纵。

他是无所谓，但对小姑娘不好。

“小虞。”裴玄忽然开口。

“啊？”裴妗虞茫然看他。

“你跟我来。”

夜色中篝火哔哔作响，裴玄的指腹隔着衣料烙在她腕间。

裴妗虞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拽着，踏入了斑驳树影的深处。

裴玄在一棵大树后停住脚步。

天旋地转。

裴妗虞脊背抵上粗粝的树干刹那，裴玄滚烫的体温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裴玄的右臂横亘在她腰间，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陷入衣服褶皱，左手却温柔地托住她后脑，小心翼翼的，如同捧着易碎的月光。

他抱得很紧。

他满足地喟叹。

裴妗虞想到了那天她拿给裴玄的馒头。

有种三两口要被裴玄吃掉的错觉。

裴妗虞不适地动了动：“三哥，你干嘛？”

她可不是馒头呢，她是小金鱼。

小金鱼带刺，是不可以三两口就吃掉的。

黑暗中，裴玄喉结上下滚动。

片刻后，他松开裴妗虞，克制着揉了揉她的后颈，嗓音温沉低哑，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只是想告诉你，怕猫不是一件很奇怪，也不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它很正常。”

“所以你想要克服就克服，若是不想克服也无妨，以后遇到了，躲在我身后。”

裴妗虞低头：“可是大家都不怕猫，就我怕...”

“大家是大家，你独你，”裴玄止住她的话，“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害怕的东西也不一样。”

“有的人怕蛇，有的人怕虫子，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怕猫有什么好奇怪的？”

裴玄此刻的语调格外认真：“怕猫不奇怪，也不好笑。”

所以小金鱼，别难过，别失落。

裴妗虞愣愣抬头，目光撞进裴玄眼底，忽然有些失神。

暖黄的篝火摇曳，淡淡的微光洒在裴玄身上，他清冷凌厉的模样，宛如天上遥不可及、不可亵渎的月亮。

可此刻，他眼底满溢的暖意，又似是将那高悬的月亮化在了水中。

触手可及。

裴妗虞眼底渐渐涌上一股热意。

她眨眨眼睛，伸出手，向前挪了两步抱住裴玄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小声道：“裴玄，你真好。”

明明是那么怕猫的人，可动作却偏偏像小猫儿一样，小爪子惯会勾人...

裴玄嘴角噙着一抹笑，在小姑娘发顶落下一吻：“这话以后只许对我说，这个动作，也只许对我一个人做。”

裴妗虞仔细回忆一番，她好像以前没对娘和嫂嫂说过你真好这三个字。

于是放下心来，骄傲仰头告诉裴玄：“我可没有跟娘和嫂嫂说过你真好哦，裴玄你是第一个！”

想了想，她补充一句，“以后也会是最后一个。”

裴玄喉结轻滚，唇角含笑：“好。”

......

裴妗虞和裴玄回来的时候，赵里正还在劝张氏收下虎皮：

“张氏，老虎肉村里人分了吃，这虎皮你们就自己留着吧。”

“虎皮值钱，等出了山后拿去卖了，也能值上不少钱。”

裴玄正要开口，却被裴妗虞拉住。

她摇了摇头，对裴玄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