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赵安，赵福虽然被铁链束缚着，但裴肃早就同他们通过了气，这会儿反应极快，扑过去接住钥匙，大喊道：“兄弟们，开锁了！”

混乱中，未被迷晕的衙役们拔刀冲来，怒喝道：“你们敢！”

“找死！”

赵平刚接住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锁，一名衙役己挥刀向他劈来。

刀锋凛冽，首逼咽喉——

“挡！”

裴肃闪身挡在赵平面前，稳稳接下这一刀，反手解决这名衙役。

对着被吓到的赵平喝道：“去开锁。”

赵平连忙回神，先给赵安赵福赵屠户开了锁。

没了枷锁后，几人便拿着钥匙给其他村民开锁。

不拘是谁，是不是石头沟的人，遇到一个开一个。

眼见着衙役们一个个倒下，村民们一个个获得自由，场面即将得到控制。

却不想，那名最先倒下的领头衙役忽然吹了个冲天哨，对着略有惊愕的裴肃裴辰等人狞笑道：“早防着你们这些贱民作乱！”

哨笛被吹响的那刻，山坳两侧竟冲出十余名埋伏的弓箭手。

箭矢破空而来——

“大哥小心！”裴辰扑倒裴肃，箭尖擦着他的肩胛划过，带起一片血花。

局势瞬间逆转。

更防不胜防的是，被解开锁链的村民中，竟有衙役藏身其中！

裴肃咬牙挥刀格挡箭雨，却仍被三名衙役围攻，左臂挨了一刀；裴辰刚起身，又被一记鞭腿扫中膝弯，踉跄跪地。

眼看数把钢刀同时劈向二人后心——

“唰！”

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掠入战局，寒光闪过，围攻裴肃的三名衙役喉间瞬间迸出血线——

他身形未停，反手扣住另一名衙役的手腕，“咔嚓”一拧，钢刀坠地的同时，抬起膝盖猛击对方腹部，将人踹飞。

弓箭手见状，调转箭头，齐齐对准裴玄。

裴玄欲飞身而起，身形却猛地一滞。

挥剑挡开箭矢后，裴玄跪落在地。

“三哥！”裴妗虞心猛地提起，全然忘了数到几。

但好在裴玄很快起身，他看向山坳上方的弓箭手，眸底猩红，手中长剑嗡嗡震鸣，仿佛失去理智的凶兽。

周身煞气陡然暴涨！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山坳，箭矢破空而来，却被他挥剑斩断，残箭簌簌坠落。

“快，拦住他！”领头弓箭手骇然厉喝。

弓箭手慌忙搭箭再射，可裴玄的速度快得骇人——

寒光闪过，最前排的弓箭手喉间绽开血花，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栽倒在地。

余下的人肝胆俱裂，转身欲逃，可那道玄色身影己凌空跃至他们身后。

剑锋横扫，血雾喷溅！

裴玄杀红了眼，招式愈发狠戾。

一名弓箭手举弓格挡，却连人带弓被劈成两截；另一人吓得跪地求饶，被他掐住咽喉生生提起，五指一收，“咔嚓”一声拧断了脖子。

十八名弓箭手尽数灭杀，山坳间一片死寂。

就连下方的衙役和村民们，也抬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眸子里是掩不住的骇然。

月光森冷，倾泻而下，将山坳映照得亮如白昼。

站在山石上的男子单手持剑，剑锋滴落的血珠在石上积成暗红的水洼。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山坳下的众人，眼底猩红未褪，煞气如实质般压迫着所有人。

众人大气不敢喘。

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抬起剑，剑尖指向他们。

“三哥？”

裴玄身形一颤，缓慢转头。

猩红的眸底闪过挣扎，理智回归的那刻，他看清了小姑娘的脸。

可他的剑还在滴血。

他想起方才自己拧断人脖颈时的狠戾，想起村民惊骇的眼神。

杀人跟杀虎，是不一样的。

而他刚刚失去了理智，杀了那么多人。

裴玄忽然不敢看她，垂下眼眸，被长睫遮住的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惶然。

手腕一翻将剑背在身后，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小虞，别看我。”

裴妗虞小跑过去，一把攥住他染血的袖口，语气担忧：“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裴玄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指克制着握成拳。

夜风卷着血腥味扑来，裴玄呼吸一滞。

“我下去看看。”他忽然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可衣袖却被拽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