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小姑娘如此肯定的模样，裴玄倒是没有开口纠正。

反正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也不知道最后会涨到多少天，少一天就少一天吧。

他点头：“嗯，十一天。”

......

残火渐熄，灰白的余烬在夜风中打着旋。

二人将骨灰细细拢入溪流，看星火般的碎屑随波浮沉，最终消融在粼粼水光深处。

裴妗虞忽然“咦“了一声。

她捡到一个半圆形状的东西。

对着火光查看，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三哥，这个是......？”

话音未落，手腕被裴玄猛地攥着。

他瞳仁剧烈收缩，指腹重重擦过玉玦上斑驳的纹路，映着火光，竟渐渐露出阴阳鱼的模样。

裴玄目光定在那，沉默良久，忽而大笑出声——

“萧乾啊萧乾...”笑声里含着满满的讽刺：“枉你机关算尽，却想不到，掘地三尺要找的阴阳佩，原来藏在母亲体内。”

裴妗虞看着那半条鱼，眸底古怪的神色愈加得浓：“阴阳佩，这是什么？”

裴玄笑声渐止。

“阴阳佩...”他嗓音低沉，似浸了寒霜，“乃容家之物，阴鱼掌暗部无相卫，阳鱼统明面权柄，二者合一，方为容氏根基。”

“后，容家阴主不知所踪，阴鱼佩也销声匿迹，容家无相卫就此沉寂，只剩下半枚阳鱼佩在容雀手中。”

“容家势大，萧乾想借此机会得到阳佩，吞并容家，可容雀死后，却始终找不到阳佩，才留了母亲和我一命...”

从他的声音里，裴妗虞听到了恨意。

她在旁边静静听着，看着，当月光洒在那枚玉佩上，鱼眼亮起微光的那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连忙从空间里取出一方帕子。

素白色的帕子，同里面包着一块同样是半圆鱼型的玉佩。

两块玉佩放在一块，阴阳双鱼首尾相衔，竟严丝合缝，合二为一成一块完整的玉佩。

裴玄呼吸一滞：“这是...”

裴妗虞抿唇：“这是田氏交给我的，说这是当初捡到我的时候，在我身边捡到的，是我真正的家人留给我的东西。”

裴玄眸光划过一丝错愕：“小虞，田氏可曾提过捡到你时的具体情形？”

裴妗虞摇头：“她没说。”

裴玄眉梢微拧，对她道：“这两块玉佩你先收好，等回了土门渡，咱们再好好问问她。”

裴妗虞愣了下：“可是另一块是从三哥娘亲身上找到的，不应该给你吗？”

裴玄轻笑：“阳佩庇佑我和娘亲二十载，若你当真是容家血脉，这东西在你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

裴妗虞‘哦’了一声，把两块玉佩都包进帕子里，又重新收进空间。

裴玄见小姑娘如此模样，便知道她并不明白阴阳合佩所代表的含义，他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笑道：“看来三哥得加把劲了，还说要养鱼，别到最后，还得让小虞来养。”

裴妗虞凑过去，杏眸弯弯笑得灿烂：“只要三哥每天都给我睡，养你也没问题啊。”

“不害臊。”裴玄失笑，指尖在她额间轻弹一记。

裴妗虞捂着额头，装作疼极了的模样，却在裴玄弯腰查看时，亲了他一口，笑意盈盈：“不害臊就不害臊。”

灰烬散尽的溪畔，夜风渐渐柔和下来。

裴玄将外袍铺在柔软的草地上，因着背后的肩伤，无法平躺，便侧身抱着裴妗虞。

小姑娘蜷在他臂弯里，发丝散落在胸前，随呼吸轻轻起伏。

裴玄低头，将下颌抵在她发顶，阖上了眸子。

母亲，孩儿也找到了想要相伴一生之人。

二人相拥而眠，乌夜趴在树下。

噶了么瞅了瞅他们，又瞅了瞅天上的月亮，最后目光落在乌夜身上。

月亮有星星相伴，主人有女主人相伴，要不，它跟这匹马凑合凑合。

噶了么小心靠近乌夜，在他身边趴下。

乌夜睁开眼睛看了它一眼，轻轻打了个响鼻后又重新闭上。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裴妗虞和裴玄醒来之后没有多加耽搁，立刻出发上路。

因为裴玄身上还有伤，赶路的速度并不快，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更像是游玩。

裴妗虞闲暇时意识进空间细细查看这次的收获。

金子银子这类的东西全部被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