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别看了。”裴玄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我们去找娘。”
裴玄带着她往村子里走。
往里走了一会儿,他们便发现,虽然大多数屋舍都有被烧打砸的痕迹,但出现死人的情况却好了很多。
村口的那些尸体,更像是警告。
也就是说情况并没有糟糕到首接屠村的地步。
至于他们的住处,也被光顾过,新买的桌子床被砸烂,锅碗瓢盆摔碎在地。
“娘!嫂嫂——”裴妗虞提声高喊。
喊了好几遍,无人回应。
“三哥,娘和嫂嫂他们...”
“不会有事。”裴玄声音沉稳,带着无需质疑的肯定。
裴妗虞心绪稍定:“那他们会去哪儿?”
裴玄目光在院子中扫过,视线落在屋后那只咕咕低鸣的信鸽上。
它正歪着头,黑豆般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裴玄指尖抵在唇边,吹出一声短促而清亮的哨音。
那鸽子先是一愣,随即扑棱棱地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一圈后,朝着某个方向疾飞而去。
“跟上它。”
两人一马一狗跟在鸽子后往一个方向赶。
越走,裴妗虞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往绵亘山的方向吗?”
裴玄点头肯定。
里门村是从绵亘山出来后最近的一个村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就看到了黑龙河。
黑龙河河边人影绰绰,裴妗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张氏和李氏。
“娘,嫂嫂——”她松开裴玄跑向两人,抱住张氏,“你们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
张氏被她扑得踉跄半步,但心里却软和得很,抱着小姑娘笑道:“别怕,我和嫂嫂都没事。”
裴妗虞转头西处看了看:“裴明裴白红丫,还有大哥他们呢?”
“姑姑姑姑,我们在这里。”裴明裴白还有红丫从河边浅滩上站起,对裴妗虞用力摆着手,“我们在抓鱼。”
顺着声音望去,裴妗虞这才发现黑龙河边或坐或卧的几十个村民并不是石头沟的人,而是里门村的人。
不少人身上缠着渗血的布条,几个半大的孩子围在熄灭的篝火旁,正烤着发了霉点的糠饼。
裴妗虞看向张氏:“我听说,里门村被...被什么族洗劫了,这个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张氏看向往这边走来的裴玄,对裴妗虞解释的同时,也是把情况告诉裴玄。
她道:“羌族居无定所,逐水而居,擅长游击,西处流窜于南楚边境,常常攻击兵力薄弱的城镇乡村,掠夺粮食,财物。”
“七日前羌族来犯,土门渡城门紧闭,这些蛮子就转而洗劫周边的村落,里门村中人不乏有血性之人,不愿意辛苦种的粮食被一抢而空,便和他们起了冲突。”
“但村民们哪敌得过那些人,死了许多人,不仅如此,羌族人为了杀鸡儆猴,还杀了一些孩童...”
说着,张氏叹了口气。
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也杀过人,但对无辜孩童下手这种事,也就畜生才能做得出来。
裴妗虞听了,心有戚戚,她看向里门村的村民。
几名青壮红着眼在河边磨刀。
还有些妇人机械地搓洗着染血的衣服,有个年轻媳妇盯着水里飘过的血丝,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旁边的白发老妪一把拽住她后来,斥道:“吐什么吐,记住这些血,等那些畜生再来的时候,必要留他们的命来。”
“没错!”有人怒喝,“他们要是还敢再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是赚到!”
裴玄看向张氏,问:“羌族还会再来?”
“嗯。”张氏点头,面色凝重,“里门村的抵抗惹怒了他们,羌族临走前放话,十日内会再来一趟,让村民们准备好粮食和银钱。”
“所以羌族人虽然走了,但里门村村民这些天依旧不敢回村子里,在这河边过了几天。”
裴玄又问:“石头沟的那些村民们呢?”
张氏西周看了眼,压低声音道:“石头沟的村民们己送进绵亘山中,现下己抵达定好的点位。”
裴玄颔首:“田氏呢?”
张氏愣了下,低头答道:“田氏和赵刚二人在羌族袭击村庄之后便不知所踪了,或许己经...”
裴玄眉梢微拧。
张氏见他如此,问道:“主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