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秦霄己经提前告知赵小玉一家人担心顾家会要赵二柱的命,打算全家一起逃了。
可是,当顾清润看着赵家院子中央打包好的被褥衣物,一向儒雅的面上也不禁片片皲裂开来。
秦霄连忙说:“小玉,顾少爷来与二柱详细谈谈。”
赵小玉明白她们不用逃了,于是尴尬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说:“顾少爷,我们小老百姓实在是畏惧权贵,但是也想保住性命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顾清润不好发作,赵小玉说的也没错。
处置赵家对于顾家来说,如同碾死几只蚂蚁般简单。
赵二柱闻声跑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装满干菜的背筐,赵二柱看到顾清润立即放下背筐,任由干菜洒落满地,诚恳的说:“都是我一人所谓,任凭你们处置,只求放过我的家人。”
顾清润狐疑地打量眼前的赵二柱,说话行事的确与常人无异,当真是好了?
崔氏和赵德旺拘谨的看着顾清润。
顾清润说:“秦霄说你愿意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如何负责?”
顾清润的本意不是来问责,可是话到嘴边就莫名变得犀利,大概有妹妹的人都能理解做哥哥的这种感受。
他为妹妹物色的丈夫人选无一不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将妹妹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
赵二柱诚恳表态,“我有手有脚,定会努力劳作,只要有我一口吃食定然不会饿到她。但我家中无田地无私产,比不得富贵人家……”
赵小玉着急,虽然二哥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二哥雕刻的手艺再加上她日后的策划,不说大富大贵定然也能让顾欣柔过的富足,于是急吼吼的抢话,
“我二哥雕刻手艺想必你也是看到的,只是近来忙于帮家里盖房,还没空经营起来,日后定然能凭这份手艺养家。”
赵小玉料想顾清润既然这样问也就是要个态度,她们小老百姓自然比不得世家贵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家业,现在无非是要个承诺。
顾清润沉默不语,赵小玉所料不错,他来就是要赵二柱立下承诺,既然赵二柱己经表态,他便接着提下一个要求,
“我妹妹容不下妾室、外室这些乌七八糟的人。”
赵二柱立即举起右手发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赵二柱在此发誓此生只要顾欣柔一人,如若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人倒是实诚,不过誓言可做不得数。
“你需立下字据,永不纳妾。”顾清润说完,轻咳两声,似乎有些为难,“我妹妹自小被父母娇养,难免骄横一些。”
赵二柱想起那日顾欣柔对小玉的无礼,沉思片刻说:“我自会好生规劝。”
崔氏接话说:“顾姑娘还小呢,大了就懂事了,我们真心待她,她自会感受的到。再说我家小玉以往也不懂事,现在大了也就好了,孝敬父母帮扶兄弟,她做的都很好。”
这下轮到赵小玉快裂开了,原主犯下的错,这锅她只能背下来。
顾清润听了也不好意思,顾欣柔比赵小玉还大一岁呢。
他不接话,决定回去多嘱咐自家妹妹。
顾清润看着丰神俊朗的赵二柱,心想总归是长得好,妹妹心里欢喜就是了。
接下来便要谈最为重要的事陪嫁的处置,他与二柱单独进了屋子。
赵小玉好奇的问秦霄,“这又要谈什么私密事儿,还背着咱们。”
秦霄摇头表示不知道,却突然贴着赵小玉的耳边说:“我以后也绝不纳妾,只要你一人就心满意足。”
赵小玉的耳根立马绯红一片,轻推了一下秦霄,警告,“你要是敢拈花惹草,我就废了你。”
秦霄只是笑,整个人都散发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崔氏钱氏她们见这是不用逃荒了,心里也踏实了,便又开始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回去。
小白蔫头耷脑的贴着墙根趴着,他想回山里生活,有吃不完的野兔野味。
赵小玉抱起小白,撸猫一样撸狼,“不要着急,再过个半年你应该就可以一个人进山了。”
小白不满意的呜咽几声,仍旧无精打采。
屋里,顾清润抛出自己的顾虑后静待赵二柱的应对。
赵二柱也不含糊,当即表态,“我愿立下字据绝不使用她的嫁妆,她可自行处置。”
如果顾家不出事,自然能威慑住赵家。
关键是一旦皇上处置顾家,他们被贬为平民,面对巨额财物,难保赵家人不起贪念。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