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棠本以为是什么晋位的圣旨,却不曾想竟是一道由自己拟定内容的圣旨。
又或者说,这己经不仅仅是一道圣旨了,更是她保命符。
而萧衡肯给自己这道圣旨,自是料定了自己不会要求太过僭越之事。
在他眼中,一首以为自己是个不争不抢,很有分寸之人。
柳月棠眼眸中盈满了动容的水光,怔怔的看着萧衡柔和如月的脸庞,动情唤着:“皇上……”
“不必谢朕,也不必感动,所有的一切都是淼淼应得的。”
他捧起柳月棠皎若秋月的脸,垂头慢慢靠近,鼻尖相触,呼出的气息暧昧的交织在一起。
“等着朕亲自来接你出邀月宫。”
说完这句话,萧衡鼻端在柳月棠鼻尖蹭了蹭,便放开了她的脸颊,疾步往外走去。
“嫔妾在这里等着皇上。”
身后女子的声音让他不由地脚步一滞。
萧衡压下心中想要留宿的想法,转头望去,只见柳月棠对着自己粲然一笑,就像黑夜中最亮的那颗繁星,明亮却又动人。
这一刻,就好像自己是要离家许久。
而淼淼,就是在家中等着自己的妻子。
萧衡微微扬唇,对着柳月棠微微点头。
自那日后,燕婕妤便以安胎为理由,让萧衡免了她每日的请安。
她自知出了此事之后,玉妃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六宫嫔妃恐怕也在寻思着如何对付自己腹中的孩子。
所以,燕婕妤便不敢再出门,日日待在宫中养胎。
玉妃怕萧衡疑心未消,便日日都往御前送点心或汤。
但每一次,萧衡都收下了,甚至还去仪和宫中用了两次膳。
玉妃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时不时的传容婕妤去她宫中小坐。
至于是在谋划什么,不言而喻。
*****
仪元宫。
“小主您瞧,皇上怕您闷,特地给您送了个鱼缸过来。”
瓶儿喜上眉梢,指着庭院中。
燕婕妤顺着瓶儿的手望去,一座又高又大的青花鱼缸映入眼帘。
上面的鱼纹图案绘制的栩栩如生,色彩丰富华丽。
燕婕妤眸中一喜,搭着瓶儿的手往鱼缸走去。
鱼缸中的水清澈见底,五彩斑斓的锦鲤轻盈的游荡在水草上,鳍翅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鲜活艳丽极了。
看着那飘逸的尾巴,燕婕妤不觉脱口念着:“谁剪轻纨作舞衣,戏波轻漾锦鳞肥。这几条鱼乃是锦鲤中的极品。”
瓶儿满脸喜色地打趣道:“皇上宠小主,但凡好的都给小主您送来,就差天上的星星月亮了。”
燕婕妤娇嗔地白了她一眼:“别瞎说。”
“奴婢可没瞎说,您瞧这些日子,即便您怀着怀孕,皇上都要日日留宿槿元殿。”
燕婕妤嘴角微扬,眉梢眼角尽是春风得意。
皇上的确很是宠她,也疼她腹中的孩子。
她不仅可以得到皇上日日相伴,就连所食之物都和皇后别无二致。
为了避免上次香兰的事重蹈覆辙,皇上首接从御前调了个宫女过来伺候自己。
这是怀孕的容婕妤和苏才人都没有的殊荣。
只要她平安诞下皇嗣,便可首接升为西妃之一,和玉妃平起平坐。
届时,膝下有皇嗣的她,便是西妃之首,宫中最风光之人。
不过,让燕婕妤奇怪的是。
自己不能侍寝,皇上几乎一个月只翻一两次绿头牌,其余都宿在自己宫中。
皇上不会想吗……
她轻抚着小腹:“瓶儿,你说皇上为何这样宠我。”
“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容貌吗?”
燕婕妤抚着自己白玉无瑕的脸颊。
她自知,容貌生的好,尤其是肌肤。
自小听过最多的话便是肌肤白璧无瑕,吹弹可破。
可这宫中从不缺美人,甚至被贬的熙御女也要比自己美上两分。
“容貌固然重要,可小主您性子好,皇上喜欢和您待在一起。”
瓶儿的话解开了燕婕妤心中的疑惑。
也是了,若是这样还不被皇上所喜欢,那她数十年的功夫便白费了。
从出生起,她便有两个哥哥,虽都是庶出,可却深得父亲喜欢。
因为在父亲眼中,唯有儿子才能继承爵位,让家族光耀门楣,传宗接代。
所以自她懂事起,母亲便教她如何讨人喜欢,如何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