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魁自云叶身后走出,对闻春声行礼。
“二婶,我遇见了弟弟。我记得您最厌去那种地方,所以前来告知您一声。”
“不过,弟弟年纪小,我这个当哥哥的,还请您不要惩罚太过。”
闻春声柳眉微拧,眼神中多了几分厌恶。
所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前世她费尽心血仍旧教出来一个白眼狼,如今卫鸿魁才到云叶身边不到一个月,就已然原形毕露。
“卫鸿魁我问你,你是在哪里遇见卫祈安的?他身边还有什么人?”
“南北大街,只有一个小厮。”
“也就是说,南北大街那样什么人都有的地方,你看到了无人保护的卫祈安,第一反应不是带他离开,而是来我这里告状吗?”
闻春声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失望:“卫鸿魁,你这个兄长当得可真尽职尽责啊!”
卫鸿魁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跪下认错。
他从来没在闻春声脸上看到如此神情,仿佛他无药可救了一般。
然而云叶却伸手拉住了他,强硬回怼闻春声:“谁让卫祈安自己跑到那里去的,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你的过错。洪魁好心提醒你,凭什么被你这么质问!”
卫鸿魁定了定神,这才想起他已经不是闻春声的儿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怨怼:“我把卫祈安当弟弟,那他可有把我当哥哥?”
“父母偏心,从小就把我丢给奶奶,卫祈安却能常伴他们身边,我不喜卫祈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教我兄友弟恭,所以我发现他的错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你,不就是希望他能及时改正吗?”
“如此说来,竟然成了我的错!”
如此强词夺理,闻春声被惊呆了,她忍不住瞪大眼睛,将面前这个半大的少年重新认识一番。
别说是亲兄弟,哪怕只是认识的人,看在到卫祈安身边没有护卫在街上跑来跑去,也会选择将他们送回家吧?
云叶见闻春声哑然,心中多了几分得意。
闻春声读的书多,以前她从来都没吵赢过,如今她有了卫鸿魁,竟然能让闻春声无话可说,不愧是未来的丞相啊!
闻春声抿了一口茶压压惊,余光注意到门外屋檐下多了一对一高一低的身影。
正是知道卫祈安不在府里后,出去找人的如日回来了。
她放下茶盏,目光看向愤愤的卫鸿魁,凉凉道:“我并不厌恶锦绣坊,也只是不让你去。”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锦绣坊吗?输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要不是我去得及时,你能把自己的手都给押上。”
“但卫祈安不同,我相信他,也从未禁止过他去。”
“所以如果你来只是来幸灾乐祸,看看卫祈安会不会挨罚,那你要失望了。”
卫鸿魁被说中心思,顿时脸颊涨红。
云叶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世间好赌之人很多,但卫鸿魁绝对不是你口中的那般,不过是输了一次而已,休要在这里胡说。”
闻春声冷笑一声,不愿再与这“天造地设”的母子俩多说半句。
“如月,送三夫人和大少爷离开。”
“是。二位,请吧?”如月笑容疏离,向外做了个手势。
主人都送客了,客人哪有不走的道理。
云叶自觉今天自己吵赢了,拉着卫鸿魁神气地离开,走路的背影都带着嘚瑟。
如月在他们背后比划一下拳头,以前只觉得大少爷身上的小缺点都无伤大雅,可现在看来,只能说,幸好大少爷已经不养在自家姑娘膝下了。
不然日后说不定要被这种小人害死!
卫祈安低着头走进屋中,心虚地唤了声“二婶”。
方才他在外面听了几句话,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好奇多看了两眼吐火表演。
要是直接回将军府,这次逃家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跪下。”闻春声解决完了外敌,还要来处理内患,她问,“我有说过不让你去锦绣坊吗?”
卫祈安跪下,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去?”
卫祈安抿唇不语,因为不能让将军府的人知道他在计划着怎么离开。
“你做了什么?”
卫祈安依旧不语。
闻春声无奈且生气。
好嘛,从暴躁小魔王变成了锯嘴葫芦。
当娘的在外就算斗得了婆婆,骂得了妯娌,面对孩儿还是束手无策。
更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