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兽人始终沉默着。
他又迷惘起来:“……你觉得不好吗?”
“我觉得不好。”祁绚抬起头,问他,“为什么要和以前一样?”
温子曳抿了抿唇,祁绚有几分好笑,大少爷这副样子,倒还真像小孩子在耍脾气,明明知道问题在哪里,还下意识地撒娇耍赖,妄图蒙混过关。
他伸出手,按住温子曳的胸口,感受着另一个人心脏的律动。
“你害怕改变,少爷。”祁绚笃定地说。
掌心下的心跳声猛然急促,像是在迎合他的话。
温子曳不吭声,祁绚也不介意,他缓慢而不容置喙地说下去:
“其实今天我会生气,不全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更重要的是,我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你的心是关着的。”
“这是什么意思……?”温子曳神色沉了下去。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我也没有。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把它打开了,毕竟你看上去是那样欢迎我进去。”
祁绚说,他顿了顿,“我错了。”
他知道过去的那些经历和天生敏感的性格,让* 温子曳给自己筑了一座高墙,愈是靠近,愈是清楚这道防线的难以逾越。
他原本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肯定是那个例外,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座高墙所保卫的王国中唯一的访客,毕竟他在温子曳心目中的地位是那样特殊。
可事实呢?
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他其实一直在外面,只是温子曳将周围装饰得花团锦簇,害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你从没想过放人进去,少爷,即使是我——不。”
祁绚的嗓音也略有抽紧,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件事。
“应该说,尤其是我……对吗?”
在他复杂的语气中,温子曳不觉起了满背冷汗,近乎毛骨悚然。他极力想要否认,连连摇头,却有种整个人自里而外被剖开的幻觉。
心跳越来越快,他咬着牙,第一次痛恨起契约兽的过分敏锐。
祁绚知道温子曳内心的震动,却没有就此放过他:
“少爷,你喜欢我,毫无疑问。可你又下意识地抗拒任何变化,固执地想将我们的关系框死。”
“本质上,这是因为你对我的感情并不信任,对我们的未来感到悲观。”
“你害怕旧事重演,怕我像当年那样不辞而别。所以你想掌控我,对我做出种种许诺,希望能用外力牵绊住我……”
他冷峻的分析宛如一根针,深深刺入温子曳最深的伤疤。
温子曳终于忍无可忍,撕破表面平静的伪装,猛地揪住祁绚的衣领:
“就算是这样,我又能怎么办!”
他大口喘气,像一尾甩上岸的活鱼:
“我问你,在来到联邦之前,在看到爱丽儿之前,在上线发现【when】的留言之前……你会想起我吗?你还记得我吗?”
“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童年玩伴不是吗?不小心走散了,也只是可惜一下,回忆和感情在漫长的时间里总会磨灭,不是吗?!”
他挣扎着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但失败了,不免露出一丝绝望的眼神,手背青筋凸起。
“我知道是我不对劲,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像我这样,因为短短两年的相处就记挂上一辈子,沉重得让人恶心!但我天生就是这种人,我要怎么改变它?我控制不了!”
“你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了……那太痛苦了,我忘不掉那种感受。”
他像在哀嚎,又像在抽咽,“祁绚,失去你真的太痛苦了!”
“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没有人像你那样爱过我——哪怕在你眼里只是寻常的关爱——如果我不知道这些感受,我也不会知道被抛弃有多可怕,就像我从不会因为徐清渡不要我而难过一样。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晚了!更别说你现在给我的比当初多得多!”
“人的生命有那么长,你今天喜欢我,不代表明天也喜欢我。就算你一直喜欢我,万一我们因为意外再度分开,你又能记住我多久?不给自己留点余地,我会死的!咳咳……”
温子曳第一次把自己这样完整地袒露在谁面前,包括他心底见不得光的毒疮和脓液。
激动之下,他呛咳不已,打算再说点什么时,祁绚却一把拽开他的手,反过来狠狠抓过他的衣领。
攻守易型,契约兽恶狠狠地望进主人仓皇的眼底,瞳孔由于盛怒震颤不休。
“——你凭什么这么假定?!”
祁绚厉声质问着,目眦欲裂。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温子曳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