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以灏那套来消息。
原来陆星桓大一的时候季霖菲正读高三,他们从高中就认识,陆星桓也是那个时候知道这位学姐喜欢做干花。
而温遇以为陆星桓喜欢干花,所以在送出那束花时才会提醒说鲜花干枯后别扔掉了,还可以做成干花。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已成乌龙。
喜欢干花的人不是他,那么是不是就代表她曾经的付出也给错了地方。
其实这才是最难过的一个点。
比礼物被转赠给他人更为难过。
就好像你从小得到一个很珍贵的玩具,珍贵到一直好好照顾保存到现在,然后发现玩具当初其实并不是给你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你早已习惯将它拥入怀中。
可“不是她的玩偶”这六个字,又如此伤人。
温遇鼻腔控制不住的发酸。
大二那年寒假,她听说陆星桓回国休息几天,打算去南川大学找程以灏。
申请到当天南大的入校参观名额,温遇登上校内咖啡厅的三层,这里是天台,堆着一些平时用不到的杂物,在转角,她看见正在抽烟的陆星桓。
她第一次做那么大胆的事,那天下了小雨,不太留情地淋湿他外套。
温遇鼓起勇气喊了声他的名字。
然后自然而然地借助所谓巧合开始叙旧。
聊天间,她问起他为什么要抽烟。
陆星桓不太在意地用手背擦擦皮夹克上的水渍,只说了一句话:“温遇,人是会长大的。”
时至今日,她也想说。
她一直都在长大,只是他没看见而已。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勇气说出那份喜欢,只是她一开始看得很清,陆星桓这样的人,对身边人基本都差不多,出于家教施以克制的关心就已经是很好了。
只是有些小细节,是他都没发现的戳人。
温遇也是被掀起涟漪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他对人的特殊。
但还是会觉得他很好。
这样以为的人,她不是第一个,也必定不是最后一个。
所以,她就远远看一眼就好了。
远远的,把自己的祝福点亮,然后将过往心事全都焚藏。
这份喜欢,他不必知道。
她也不必倾诉。
过往种种,或开心或喜悦或感动,都将画上休止符。
遗憾是一条填不平的路,那便不再往下续写。
话题就这样在沉默中走向结束。
季霖菲说会替她保守秘密,于是再也不会有下一个人知道。
喷泉水声响彻耳畔,将刚刚发散的思维重新拉回。
红丝绒裙没有兜,所以温遇暴露在外的双手基本已经冻僵。
她尝试活动了下手指,发麻的感觉接踵而至。
可是比手还凉的,是她的脸。
还没等手向上触摸,温遇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
“温鱼鱼。”
“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刚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温遇这才想起谢闻颂说要来接她这件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急忙转头,却忘记眼角还有泪。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巧合,让温遇在看到谢闻颂的那一瞬间,眼泪正好掉下来。
没有掉到地上,被他的眼神接住。
几步开外,谢闻颂的眼神并没有被灯光沾染,反而愈发幽深如邃。
他摘下自己的围巾,几步上前一圈圈给温遇围上。
而此时的她丢盔卸甲,为一身不曾有过的伤慌乱,他认真包扎,负责接住她所有下坠的情绪。
青春懵懂时,他问她:“谢荔枝到底要对你有多好,是不是要一直把你当公主对待才是对你好?”
他好像,从未食言。
温遇看见对面的谢闻颂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残有余温的口袋里,声音很轻。
“天太冷。”
“我们回家。”
41 荔枝
◎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41/
返程的路上,谢闻颂一度以为温遇是不是睡着了。
因为温遇自从上车以后就没什么动静,像只慵懒的猫一样窝在那。
他来接温遇之前就已经把车里的暖风打开,谢闻颂也不知是不是开太久的原因,吹得他脸好热。
心也好热。
不知道温遇在春茶里经历了什么,这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
往常再不想说话也没安静成这样。
这样的情况,谢闻颂觉得她肯定是受委屈了,或者心里想着很难过的事,但又不想说,只能暂时先把自己封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