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秦过策马狂奔,他座下的头马是乌兰部落最壮硕的一匹马,少年打马扬鞭,驰骋在将黑的天际线。¨c*h*a`n/g~k`a¨n`s~h-u·.?c¨o,m,
身后的克尔伦追逐,隔得远远的弯弓搭箭,企图瞄准少年的后心窝,但是因为黑夜遮挡视线,他又喝了半天的酒,没有射中。
秦过一边跑,还一边扭头嘲讽:“汨罗部的克尔伦,乌兰部的温柔乡和马奶酒让你手脚软弱无力了吗?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去战场上杀敌?”
克尔伦憋红了脸,他身后已经有十多人逐渐上马追逐。
小黑龙盘踞在秦过头上吐口水,将敌人路径扫描成光屏,只是马匹跑的风驰电掣,秦过弯腰躲避飞来的箭矢,没空去看。
【他们安全了吗?】秦过问。
【还没走出包围圈,但有巴彦带路,他们已经骑上了马,最多五分钟就能跑出去。】小黑龙实时播报。
秦过拉着长弓旋身射出一箭,依旧是一箭封喉。
喝得醉醺醺的中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凉,有风穿过,倏忽之间,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他的瞳孔里只余下远远的少年背影。
少年的身体会逐渐高大,就像在广袤平原上一棵崭新的白杨。
栉风沐雨摧不垮他,反倒为他镀上厚韧的树皮,生出葱郁的叶片,挺出更遒劲的枝干。
秦过估算着时间,回过神才看到不远处一个小绿点在朝他跑来。
【咦——】小黑龙说:【好像是辛德。】
秦过一笑,调转方向,朝着辛德跑去。.E`Z,暁^税!枉. `哽+薪!罪-哙,还装作射箭之后拉不稳马匹的模样踉跄两下,给后面的人一种马上要抓住他的错觉。
果不其然,背后的十多人再次提高速度。
追逐到一个缓坡之上,远处隐约可见东边巡逻的两队人马马蹄踏响,往这边奔来。眼见就要对秦过形成夹击。
此时,草中的套马索拉直——辛德在旁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梅开二度。
克尔伦的头马一个踉跄,本来就跑的刹不住车的马被绊倒。接着,身后的几人原本就喝多疲乏,几乎眨眼间滚成一片。
秦过马上拉弓,以一种刁钻的角度企图射杀克尔伦。但奇怪的是,原本百发百中的箭矢却被一阵突然而来的狂风卷偏,没入草中不见了。
秦过啧了一声,收起杀心,这回一箭穿透克尔伦的左肩——这是克尔伦当初被追杀时候受伤的地方,分毫不差。
草中传来克尔伦的闷哼。
秦过调转马头,伸出手,捞着辛德上马。
临走之前,他看着倒地不起的克尔伦,朗声问到:“克尔伦,眼瞎心盲的你,真的没有认出你的救命恩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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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伦晕倒在距离阿央珏放牧的地方不远的草地中。
备受排挤、被称为灾厄的少年依旧有一颗善良的心。
他为克尔伦处理了伤口,拿来了哥哥们经常受伤的草药为他包扎。
阿央珏认出克尔伦身上的汨罗部图腾,知道克尔伦会给乌兰部带来麻烦。
战争中的乌兰部太脆弱了,他们独善其身,四处结盟,行走在天平的边缘,对任何一方的态度都暧昧。!咸¨鱼+墈!书? +首~发^
于是他趁着无人在意,确保了克尔伦没有性命危险,将人拖上牛背,丢到了乌兰部的驻扎部之外。
[你是战场上的勇士,长生天没有收回你,等你醒来后,快点走吧。]善良的少年就像救了一只鸟、或者救了一条鱼一样。
鸟将飞回山林,鱼也会游向河流,长生天之下,勇士也应该在战场上迎接归宿。
这个故事里面每个人都拥有私心。
美丽的卓玛因为爱情将落魄的少主捡回来藏起来。
受伤的男人因为认出桑吉卓玛的身份,又想要乌兰部的支持而留下。
只有唯一无辜的少年被冠以不祥的名义,钉死在火祭台上。
——这场婚礼不纯粹、不美好、踩着无数人的尸骨结合,两人之间藏着利益、怨怼、离心……
他们不应该得到祝福。
“克尔伦,”马蹄声中,少年的尾音被风扯得悠长,像根绷直的马鬃扫过暮色,久久回荡,“享受你们血色的婚礼吧——”
克尔伦混沌的思绪因为疼痛而回归,他按住肩膀,旧伤口的位置再添新伤,他看向来时的方向。
远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