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能——”
“放心,墨影不会有事。\优`品.小\说′网. ?首.发*”
盛晚樱一怔。
没等她反应过来,祀妄指尖掠过她的鬓角,将她的碎发别于耳后,柔声道:“还疼吗?”
她身上的红衣也焕然一新,袖口绣着细小的金乌纹样,摇摇头:“不疼了,可你怎么给我换衣服了?”
他凝眸看着她好一会儿,将她头上的金翎簪扶好正位。
如今,只有我记得我们的从前。
这样也好,你就不会难过。
继而,祀妄起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朝远处天阶一挥袖,转身向观星台走去,一步也不敢回头。
远处一道灵力如星河垂落,笼罩在那只奄奄一息的黑猫身上。
焦黑的皮毛重新变得油亮,伤口渐渐愈合,唯有那条仅剩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
盛晚樱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心头一慌。
手指无意识地向前伸去,却在半空僵住。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不明白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慌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
远处,那掉落在地的天屠血戟静静躺在血泊中。
一缕猩红丝线从戟刃渗出,如毒蛇般游走。
它与先前被斩断的怨气纠缠融合,在雪地上拖出暗色痕迹,悄无声息地攀上盛晚樱的裙角。;3卡o\ˉ卡+?小?,>说%×?网o? !??无%[错¢)e内%¨§容|]?
“!”
她突然低头,青丝垂落遮住面容,双眸己化作血瞳,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
祀妄立于观星台边缘,衣袂在寒风中翻飞。
脚下是无尽深渊,黑夜吞噬了每一寸土地,冰雪覆盖的山河间,隐约传来众生濒死的哀鸣。
“救救我们啊——”
山脚下,一位老妪抱着冻僵的孙儿跪在雪地里,枯瘦的手指抠进冰层,额头磕出的鲜血染红白雪。
“天神开开眼啊......”她嘶哑的哭喊混在风里,“孩子才三岁......才三岁啊......”
远处城池在燃烧。
“娘亲!娘亲醒醒!”少年摇晃着雪地里僵硬的妇人尸体,突然仰天哭嚎:“不是说神明庇佑苍生吗?为什么不显灵啊!救救我娘亲啊!”
有人老者叩首:“发发慈悲吧......给留个活路吧......”
破庙里挤满灾民。
“菩萨啊......”妇人将最后半张饼塞给怀中婴儿,自己啃着树皮喃喃:“信女愿减寿十年......只求这场雪停一停......”
屋顶突然坍塌,积雪掩埋了祈祷声。¢卡+卡-小?说·网` _首^发+
官道上,流民像蚂蚁般蠕动。
“朝廷没了......”书生背着瞎眼老母,一脚深一脚浅踩在雪窝里,
“神仙也不管我们......”他突然对着黑沉沉的天穹嘶吼:“那要这天道何用?!”
最刺耳的是孩童的啼哭。
“爹爹,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呀?”小女孩蜷缩在父亲怀里,冻紫的小手指着永远黑暗的天空,“先生说......没有太阳......庄稼就不长了......”
男人把脸埋进孩子发顶,肩膀剧烈颤抖:“快了......就快了......”
……
风雪吞没了所有声音。
君澜尘走到他身侧,望着漆黑的天幕,“他说的......是真的吗?”
金乌再也照不亮这世间了?
祀妄垂眸,金色的瞳孔映着人间炼狱:“嗯。”
风雪卷过二人之间,君澜尘眉头紧锁:“真要三界为他陪葬?”
“我答应过诸神……会替他们守好天地,如今却食言了。”
“这并不怪你。”
“所以,只剩下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重定秩序。”
君澜尘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轻笑道:“你想敲响混皇钟?”
“嗯。”祀妄抬手,五指微张。
远处冥界深渊传来沉闷的轰鸣,一座青铜巨钟破开九幽,缓缓升起。
钟身上刻满古老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混沌之气。
它悬浮在观星台外,钟摆无风自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君澜尘望着巨钟:“一响断生死,二响乱轮回,三响重归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