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是个二十二岁的农村小伙，刚从技校汽修专业毕业，回了槐树村。他家住在村西，屋后有个小坡，坡上长满野草和灌木，平时没人去。那天是七月初，天气闷热，杨帆扛着镰刀上坡割草，想给家里那头老黄牛弄点吃的。

坡上的草长得齐腰深，他挥着镰刀割了一会儿，脚下忽然踩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纸糊的马。这匹纸马挺精致，约半米高，身上涂着红漆，马鬃是用黑线扎的，眼睛是用墨点出来的，瞪得圆溜溜的，像活的一样。杨帆觉得稀奇，蹲下来仔细看，发现马腿上还有些烧焦的痕迹，像是被人扔了又捡回来的。

“谁家祭祀丢的吧？”杨帆嘀咕着，把纸马夹在胳膊下，带回了家。他家院子不大，堂屋门口堆着些杂物，他随手把纸马扔在角落，打算晚上跟老爹说说，看能不能卖点钱。

晚上，杨帆爹杨大山回来，看见纸马，皱着眉头问：“帆儿，这啥玩意儿？”

“坡上捡的，挺好看的。”杨帆咧嘴一笑，“可能是谁家烧纸剩下的。”

杨大山五十多岁，脸晒得黑红，年轻时干过木匠，现在种地为生。他盯着纸马看了半天，眼神有点慌：“这东西不干净，赶紧扔了。”

“扔啥啊，多浪费。”杨帆不以为意，“留着玩呗。”

杨大山没再吭声，可临睡前特意拿了把香在院子里烧了，嘴里念叨着什么。杨帆没听清，觉得老爹是迷信，也没放在心上。

那天夜里，杨帆睡得迷迷糊糊，半夜被一阵“哒哒”声吵醒，像马蹄敲在石头上。他揉揉眼睛，爬起来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看，院子里黑乎乎的啥也没有，只有那匹纸马孤零零立在角落，月光照在上面，红漆泛着诡异的光。

“风吹的吧。”杨帆嘀咕着，翻身又睡了。可刚闭眼，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更清晰，像从院子传到屋檐下。他有点毛了，披上衣服拿了手电筒出去查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风都没一丝，可他一照纸马，发现它不在原地，挪到了堂屋门口，歪歪斜斜地倒着。杨帆头皮一炸，心想：“这咋回事？”他壮着胆子走过去，把纸马扶正，仔细看了看，没啥异常，就是纸糊的东西，咋会自己动？

第二天，他跟老爹说了这事。杨大山听完，脸色更沉了：“帆儿，我说了这东西不干净，你咋不听？你昨晚听见啥了？”

“马蹄声，像有马跑。”杨帆老实回答。

杨大山叹了口气：“你这是惹上东西了。去坡上捡的，就该还回去，别留家里。”说完，他拿了把锄头，说要去地里干活，可杨帆看得出，老爹眼神里藏着怕。

接连几天，家里怪事不断。第一天晚上，牛棚里的老黄牛半夜乱叫，杨帆跑去看，发现牛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院子方向，像见了啥可怕的东西。第二天，院子里的水缸莫名其妙裂了条缝，水流了一地。第三天，杨帆在堂屋吃饭，抬头一看，纸马不知啥时候被摆在桌上，正对着他。

杨帆吓得筷子都掉了，冲出去找老爹：“爹，这纸马咋回事？我没动它啊！”

杨大山放下锄头，盯着纸马看了半天，低声说：“帆儿，这不是普通的纸马，是送魂的。你捡回来，怕是把不该带的东西带回家了。”

“送魂的？”杨帆一头雾水。

杨大山点点头，拉他坐下，讲了个故事。十年前，坡上住着个叫赵磊的小伙，二十岁，长得精神，喜欢骑马。他家有匹红马，赵磊天天骑着上山放羊。那年夏天，他骑马摔下坡，摔断了脖子，当场死了。家里人给他烧了匹纸马陪葬，说是让他来世还有马骑。可后来有人说，晚上常听见坡上有马蹄声，像赵磊没走。

“你捡的这匹马，八成是他的。”杨大山说，“他魂没散，跟着马找你了。”

杨帆听完，后背发凉：“那咋办？我可不想被鬼缠着！”

“去找刘叔。”杨大山说，“他懂这些。”

刘叔叫刘建国，五十多岁，是村里的老长辈，年轻时当过兵，后来回村种地，见多识广。杨帆扛着纸马找到他家，刘叔正在院子里抽旱烟，看见纸马，眉头一皱：“这玩意儿你哪来的？”

“坡上捡的。”杨帆老实说，把这几天的事讲了一遍。

刘叔听完，吐了口烟圈：“这是赵磊的马没错。他死得惨，魂没散，这纸马是他的寄托。你拿回家，他自然跟着来了。”

“那咋整？”杨帆急了。

还回去。”刘叔说，“今晚你带上纸钱和香，去坡上烧了，跟他说清楚，把马埋回土里，别再动。”

杨帆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怕。他问：“刘叔，要不你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