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湾是个穷山村，夹在两座大山之间，村里三十多户人家散落在山脚下，靠种地和养猪过日子。村子偏僻，离镇上有几十里山路，平时安静得只有风声和狗叫。可最近，村里人夜里总听见一阵怪声，像磨刀，刺耳得让人睡不着。

周老五是个五十多岁的庄稼汉，家里就他和老伴儿秀英，儿子在外打工，逢年过节才回来。那天晚上，天黑得早，乌云压得低低的，像要下雨。周老五坐在炕上抽着旱烟，秀英在灶房收拾碗筷。刚眯上眼，他耳朵一动，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嚓嚓嚓”的声音，像有人拿刀在磨刀石上蹭，低沉而有节奏。

周老五放下烟袋，皱眉：“秀英，你听没听到啥动静？”秀英探出头，擦着手说：“啥动静？我咋没听见？”周老五没吭声，侧耳细听，那声音又来了，清楚得像就在院墙外，慢悠悠的，像在磨一把钝刀。

他披上褂子，拿了根棍子，推开院门往外瞧。月光昏暗，村里的土路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带起几片枯叶。那磨刀声却没停，像从村西头的方向传来。周老五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在那儿磨刀！”声音在山沟里回荡了几下，没人应，可那“嚓嚓嚓”的声音却停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周老五嘀咕着：“莫不是哪个醉汉瞎折腾？”他转身要回屋，可刚迈步，那磨刀声又响起来，这回更近了，像就在他家院墙根底下。他猛地回头，手里的棍子差点掉地上——院墙边蹲着个黑影，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刀，在一块石头上慢慢磨着。

周老五吓得腿一软，大喊：“谁啊！”那黑影一晃就不见了，像被风吹散的烟。磨刀声也停了，可空气里多了一股怪味，像血腥味，又像啥烂东西。周老五跌跌撞撞跑回屋，锁上门，心跳得跟擂鼓似的。

秀英见他脸色白得像纸，问：“咋了？跟见了鬼似的。”周老五哆嗦着说：“院墙外有人磨刀，黑乎乎的，一喊就不见了！”秀英皱眉：“别瞎说，怕是你眼花了。”可周老五不信：“眼花咋会有声音，还那么真？”

第二天，周老五把这事跟村里人说了。乡下人迷信，听说夜里有磨刀声，都跑来问。有人说是野猫抓石头，有人说是风吹的。可村里的刘瞎子听了，却眯着眼说：“这不是猫，也不是风，是脏东西。”

刘瞎子六十多岁，眼瞎了半辈子，年轻时跟个游方道士学过点东西，村里人有个怪事都找他瞧。他拄着拐杖，摸到周老五家院子，用手摸了摸院墙根的土，脸色一沉：“这地方不对劲，你昨晚撞上啥了？”

周老五一愣：“就那黑影磨刀，没看清脸。”刘瞎子冷笑：“磨刀声不是随便起的，怕是怨气重的玩意儿。”村里人议论开了，有人想起村西头的老磨坊。那磨坊是几十年前村里公用的，后来塌了，成了一片废墟。听说以前那儿死过人，尸体就埋在废墟底下。

有个老汉嘀咕：“莫不是那磨坊的鬼魂出来了？”刘瞎子点头：“有可能，磨刀声跟死人有关系，你们谁惹了啥？”周老五急了：“我没惹啥，就路过瞅了一眼！”刘瞎子眯着眼：“你瞅了，它就盯上你了。”

村里人围着周老五问东问西，有人说：“老五，你昨晚回来经过磨坊没？”周老五想了想：“还真经过了，天黑没看清，就闻到一股怪味。”刘瞎子一听，脸色更难看：“那你带回啥了，赶紧去看看。”

周老五带着几个胆大的回了院子，翻了半天，啥也没找着。可刘瞎子指着院墙根说：“挖开瞧瞧。”周老五不情愿，可架不住众人盯着，只好拿锄头挖。挖了半尺深，锄头碰到了硬东西，扒开一看，是个破铁盒，盒盖锈得掉渣，上面刻着些模糊的字，像“血债”。

盒子一露出来，院子里的鸡突然炸了窝，咯咯乱叫着跑开了。刘瞎子皱眉：“这是镇魂盒，里面封着东西。”周老五吓得腿软：“啥东西？谁埋的？”刘瞎子没答，拿了把小刀，撬开盒盖。盒子一开，一股黑气蹿出来，带着股腥臭味，熏得人头晕。里面躺着一块乌黑的骨头，旁边还有张黄纸，写着“周氏之怨”西个字。

周老五一看那字，脸都白了：“这咋跟我家姓一样？”刘瞎子眯着眼：“这得问你们老周家的祖上，谁干了缺德事。”

周老五越想越怕，求刘瞎子给个说法。刘瞎子让他回家翻老辈儿的故事，看看祖上有啥恩怨。周老五捧着盒子回了屋，跟秀英一起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本破族谱，纸页发黄，字迹模糊。翻到最后，他想起个老故事。

周家祖上有个周老七，年轻时是个屠户，手艺好却心狠，专宰牛羊卖肉。有一年村里闹饥荒，来了个外乡女人，叫秀菊，带着个瘸腿儿子，求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