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骗子的那刻。

苏南音的心该有多痛。

可视频并未播放完毕。

和前半段清晰明亮不同，这段视频的光线昏黄模糊。

角度也很奇怪，像是被人偷拍下来的。

却又异常清晰地记录下了那天推人事件发生的全部真相。

谢纪安眼睁睁地看着，向来在自己面前娇嗔肆意的江昔念。

是如何唇角含笑，言语恶毒的挑衅苏南音。

◇ 第二十章

亲眼看着她是怎么羞辱苏南音；

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明目张胆的炫耀他百般遮掩的事情；

又亲眼看着，她是如何拉着苏南音的手扯向自己的项链；

然后又是如何故意摔倒，以此来陷害阿音。

谢纪安的心随着视频的内容一点点收紧。

……

“是不是觉得很巧啊，苏小姐？”

“怎么，看到谢纪安这般贵气模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好日子要到了？”

“别做梦了，今天，我就亲手打碎你幻想的一切。”

“有些人，她就只配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

……

江昔念刺耳的话语好像还在谢纪安的耳畔回响。

他百般挣脱不掉。

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疯了一样冲到两个女人身边。

连看都未曾看一眼，问都未曾问过一句。

将人狠狠地推至一边，任由她狼狈地跌坐到地上。

而把那个造成这一切的，打破所有美好现状的罪魁祸首护在怀里。

甚至不明真相的对阿音恶语相向。

还将一沓钱狠狠甩在她脸上羞辱她。

逼着她当众给江昔念下跪。

……

“你竟然还有脸笑！”

“既然你不知悔改，觉得自己没错，不如就让我来杀杀你的锐气。”

“不是缺钱缺疯了吗？只要你当众下跪给念念道歉，这些都是你的，怎么样？”

“本少爷说到做到！”

谢纪安哪怕只是想想，都难过的无法呼吸。

那亲耳听到的苏南音呢？

她呢？

她又该有多痛啊。

时隔两年半，同在洛斯汀广场。

她同样穿着一身玩偶服，被人恶意为难。

可当年那个能够护在她身前的少年，此刻站在了她的对面。

而他手里的利刃，这一次对准的是她。

是他，亲手在他们一切开始的地方，最美好的地方，打碎她所有的梦境。

还要逼着她来看着他又是如何小心护着另一个女人。

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场景。

他生生向苏南音证明着，那些被她刻在记忆里最美好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笑话。

是他亲手，将他们之间的过去和未来葬送在一切开始的地方。

谢纪安慌乱地错开了目光，可浑身还是被视频上最后定格的镜头刺得生疼。

那是苏南音瘫坐在地上，眼眶通红。

手上血迹斑斑的捧着一堆残片。

双眼空落落的，窥不见一点神色。

苏南音隔着水雾看着镜头方向，明明双眼毫无焦点。

可此刻，谢纪安却觉得那视线彷佛穿过了屏幕，直直地刺向他。

那无数个惊扰他深夜无法安眠的画面，竟和此刻完美重叠。

受尽羞辱满身狼藉的时候，却看着他选择留在江昔念生日宴的时候；

火场眼睁睁看着他先救的是狗的时候；

甚至是苏南音倒在血泊中，面目全非留下的最后一个镜头。

她都是同样的眼神。

一幅幅画面交叠组合在一起，深深刺痛了谢纪安的双眼。

连带着神色都肉眼可见的憔悴。

◇ 第二十一章

自责、悔恨、痛苦将他裹挟得快要透不过气。

谢纪安缓了许久，才轻叹了口气。

身为未来掌权人的特性，他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不对。

这一个月以来，每一次阿音出问题的场景。

都有江昔念的出现。

哪怕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

此刻，谢纪安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不小的怀疑。

他沉默着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帮我调查一下江昔念，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全部都要知道。”

“快点！”

等到电话挂断，谢纪安仰后靠在椅子上。

眼里是隐约可见的焦灼，注意全都集中在一旁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