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邪法血饲无翼地龙,以及在安托万监狱内搞秘密处决一事,我理解了。但,你说王都正面临巨大的危机,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我之前所言,我与圣女让娜小姐一同在北地行动,勘破了国王菲力与宫相奥托的种种阴谋,包括二人秘密从事邪魔崇拜、召唤豺狼人战团与迷诱魔等邪魔,以及密谋对整个朗格尔城,乃至全北地,施以炼成阵,将国民的灵魂炼作灵魂石。”“你等等你等等。让我先缓一缓。”法雷尔总主教以非常市井的姿势,叉着脚坐在长椅上,单手扶额。“……我姑且问一句,你关于王都遭灾的说法,是纯推测么?”“如果是推测,您就坐视不理了么?”简要对话后,确认对方在心性上确实与加尔文类似,是个虔诚的直肠子后,于连干脆以略微施压的形式交谈。而这,确实效果拔群。法雷尔总主教闻言,眉头紧皱,相当不满道:“说什么混账话。我作为教省总主教,王国三大主教之一,怎么可能对这种事袖手旁观!“北地出现豺狼人一事,已经证实了,剩下的无非是诺菲奥的恶魔召唤,以及康匹涅城礼堂下的法阵,是否是奥托为之而已。是好是歹,我肯定得找那厮讨个说法!”将重点放在奥托身上么?也罢。毕竟他也是王都中的顶级权势者,不能指望对方贸然反对国王。能有这个程度的表态,已经足以成为后续讨论的基础了。于连心中想着,面上不露声色:“那么,让我们回到方才的话题。您方才的宣讲,当真是醍醐灌顶,令人受益匪浅。”“不用跟我整这一套。我和乌尔辛他们不一样,不喜欢弯弯绕绕。”法雷尔坐正,身体前倾,目光严肃。“‘黑发黑瞳’的于连。你的事迹,比你想象的传的更广。话也不多说,我跟加尔文修士是十几年的老友了,早在他还在山地联邦做主教时,就是忘年交。“自然,我也是多年的老改革派。只是与加尔文略有差异,我始终认为,清官忠臣,更要把权,这样才能压制那些蝇营狗苟的混账。这一点,对教会而言,也是如此。“所以,我在战后又花了十几年的时间,一步一个脚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从进修道院起,至今近60年的修行人生,也让我多少有了些感悟,有了些所思所想。我所提出的改革观点,就是你刚听到的,‘长老会’制度,一套自下而上的教会组织形式。“我支持你们这个‘因信称义’的主张。这与我的‘长老会’主张不谋而合,而且很符合王国实情,符合这个有上千个城镇,或多或少实行过自治、拥有广泛基层自治传统的王国。“只是,在我们探索改革方向的过程中,有个老混球,一直在给我使绊子。我过去看他好歹也算是正派教士,也就一直忍让了。“而今天,我忍不了了。“话也不瞒你,我跟德戈特有仇,从公到私,从世俗到属灵,全方位的有仇。“我今天,就是要借着北地起义这个势头,借着因信称义教义的传播,给王国的教会换换血!”法雷尔声如洪钟,极大增强了于连的信心。好家伙,你这么说,可比乌尔辛那“虔诚”的说辞,要可靠的多。 而且,德戈特作为“圣主之国”里,谋取教权的关键人物,与国王和奥托高度绑定。你能把这张牌亮出来,那后续的事,也就顺水推舟了。“不愧是最体恤人民的主教啊。在下由衷感佩您的魄力。”“少来这套。我是务实派。”法雷尔站起身,抖了抖袍子。“‘墓穴’的事,伯纳德跟我说过了。前期还有很多要做的准备,等万事俱备了,我会联系你们的。“在此之前,有几件事,我这儿不方便出面,得麻烦你们一下。”说罢,法雷尔引众人来到布道台,摊开一张羊皮卷。那是非常详细的,宗教版的王都地图。以各个教堂辖区为基准,整个王都被划分成了十七个区域,与行政上的十七区相对应。一如前世那些“首都级别高一级”的划分,这些都内教堂也各个都是独立堂区,拥有自己的神甫,个别人口密集、经济发达的区,甚至高配了主教。法雷尔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边指边介绍:“虽然今天是第一次大规模宣讲,但早在你们向起义军公开宣讲前,我就已经跟志同道合的‘长老会’支持者们,一同流传‘因信称义’的新教义。“新教义对民众几乎百利而无一害,传播的非常顺利。唯有两个点,阻碍了教义的传播。“其一,是王宫和行政机关所在的1区,以及周围紧邻的上流集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