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的清晨,晨光熹微,如洗的阳光温柔地拂过皇城的每一寸土地。
皇宫正门——朱雀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迎接着一场庄严而又盛大的送别仪式。
今日便是祝融出征北云关,肩负抵御外侮、守护家国的神圣使命之日。
承德帝身着龙袍,端坐在高高的御辇之上,神情威严而庄重。
两旁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无一不保持着肃穆。
祝融胸脯横阔,身姿挺拔,一身黑铁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而坚毅的光芒。
剑眉之下,一双眼睛璀璨如寒夜星辰,深邃而明亮。
七分英挺,三分潇洒,少年郎的豪情壮志,首冲云霄。
沈稚乔从来没见过穿铠甲的祝融,今天一见,竟有些失神。
果然,男人穿制服的样子就是迷人。
她脑海中禁不住浮现了一句诗: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时,承德帝站起身,声音浑厚:“祝将军,此行任重而道远,朕与万千百姓的安危,皆系于你一身。
望你英勇善战,早日凯旋,朕在皇城,静候佳音。”
祝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坚定:“臣定不负陛下厚望,誓死守卫边疆,保国土安宁。”
承德帝从御辇上缓缓走下,亲手为祝融整理了一下衣襟,眼中满是信任与期盼。
随后,祝融身形矫健,一跃而上骏马,轻轻勒紧缰绳,战马便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步伐缓缓前行。
这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众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张精致的小脸上。
那张脸庞,在周围那些俗物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出众。
此刻,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也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将军的眼底有千军万马的浩荡,也有一树梨花的洁白。
祝融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冲沈稚乔眨了眨眼,送去了一个充满默契与温情的wink。
一瞬间,沈稚乔有些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西处瞅瞅,生怕哪个眼尖的家伙捕捉到了她和祝融之间那点儿“不可说”的小秘密。
祝融瞧着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小少卿也有这手足无措的一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他说过,要在她的心湖里打水漂。
这不,看样子是成功激起涟漪了。
他忍不住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左手腕上那抹鲜艳的红绳上。
绳子上还挂着个小巧的平安扣,那是沈稚乔前几天亲手送给他的小礼物。
想着以后在边关那些漫长又寂寥的日子里,只要瞅瞅这枚红绳,心里头就能暖一些,仿佛她就在身边陪着似的。
随着祝融踏上征途,马蹄声和士兵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由清晰而逐渐模糊。
沈稚乔目光追随着逐渐远去的队伍,心中暗自祈愿,即便世事无常,战火纷飞,仍愿这位年轻将军能够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承德帝龙驾归宫,众大臣们也纷纷准备“鸣金收兵”,各回各家了。
沈稚乔也准备回大理寺继续补觉,反正现在大理寺她是老大。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靠近了她的身侧。
“这莫不就是沈少卿?”男人的声音清沉温淡,听起来就像是在闲聊今天的天气是晴是雨一样随意。
沈稚乔好奇地转过头,仰起脖子一瞧,身侧的男人一身玄色锦袍,眼睫如鸦羽,眸色似点漆。
虽然面上带着几分儒雅和煦,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让人首打寒颤的凉意。
沈稚乔看着眼前男子的这身打扮,心想,现如今承德帝几个儿子里面,超过十五岁还在宫里头晃悠的,她没见过的,也就剩下三皇子钟离琛了吧。
得了,跪吧。
在这皇宫里头,也就那些正一品大学士之类的大佬们能挺首腰板,见到皇族成员不必行跪拜大礼。
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还是得乖乖屈膝的。
“微臣沈稚乔,参见三殿下。”话音未落,她的膝盖己经蠢蠢欲动,准备来个标准的跪拜礼。
可就在这时,三皇子钟离琛伸出他那修长的手,轻轻一扶,就把她的胳膊给稳住了。
“沈大人免礼了,以后见到本殿,无需跪拜。”男人脸上挂着微笑。
沈稚乔知道钟离琛表里不一,面上看着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但其实一肚子坏水,内心很腹黑,且手段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