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乔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主儿。
看到旁边桌上有一盘凉拌苦瓜,顿时计上心来。
“姜大人,这天气燥热,你得多吃些苦瓜降降火。瞧你这对我关怀备至的劲儿,怕是肝火太旺了吧?”
说着,手起盘落,一盘苦瓜毫不客气地全倒进了他碗里。
看着姜屿白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沈稚乔心得意,还不忘补上一刀:“姜大人,这粮食来之不易,这要是浪费了,那可就是大罪过。”
姜屿白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苦瓜,故作英勇地咬了一口,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又紧了几分。
沈稚乔瞧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满是得逞后的快意。
不多时,饭菜己被吃得七七八八。
“这饭也吃好了,我得赶紧回大理寺去,这詹事府,下午就不待了。”
沈稚乔放下筷子,推开碗。
姜屿白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沈大人这就走了?”
“对啊,大理寺也不能没有我!”
姜屿白心下思忖,如今这沈大人身兼数职,想来也是辛苦。
念及此处,他便双手撑着桌面,准备起身送送这位忙碌的大人。
恰在此时,沈稚乔慢慢起身,动作看似自然,实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佯装若无其事,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凳子。
待见那凳子上干净如初,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暗自长舒一口气。
“那我走了,别搞送别仪式了,怪不好意思的,byebye——”
说罢,她摆了摆手,转身便朝着膳堂门口走去。
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般。
“白白?”
姜屿白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这“白白”二字,莫不是她特地赐给他的专属称谓?
这般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恰似那弦月初升。
但是片刻后,他便敛了笑意。
姜屿白手指抵着下巴,星眸微眯。
内心深处,一个疑团始终萦绕不散:这练剑到底得伤到身体的哪个部位,才会让血迹恰到好处地沾染到那个位置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伤到手部才有可能。
可是,他刚才己经不着痕迹地留意过,沈大人的双手分明完好无损。
这个沈大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
夏日的烈烈暑气终于渐渐减退,初秋的气息缓缓地弥漫开来。
白日里,日光依旧炽热,但到了晚上,丝丝缕缕的凉意便悄然渗透。
沈稚乔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己然过去三个月的时光。
在这段日子里,她就像一棵顽强的小草,努力地适应着这里的一切。
近来没再发生什么案子,大理寺难得地清闲了下来。
就在这一时节,承德帝的寿辰即将来临。
最近,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又热烈的筹备氛围里。
在原著的故事里,这场盛大的宫宴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就是在这个宫宴上,太子初次邂逅了原主。
那份一见倾心,如同一粒种子,悄然生根发芽,最终却开出了凄美的花。
虽然,如今的故事,凭沈稚乔的一己之力,一点一滴地改变着原有的轨迹。
但她清楚,这宫宴之上,众人推杯换盏。
美酒佳肴当前,一旦酒精上头,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她仍旧不能掉以轻心,时刻警惕着,告诫自己要万分小心,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这晚,月色皎洁,宫灯被依次点亮。
承德帝的万寿宴正式拉开帷幕。
沈稚乔穿着一袭雪缎织就的锦袍,发束玉冠,腰间系着紫绦锦织束带,佩环相叩,声韵清泠。
行走间,衣袂飘飘,端的是一位俊逸出尘的玉面公子,风姿绰约,仪态万方。
此时,大殿内丝竹管弦交织奏鸣,其声清婉,恰似昆山玉碎,萦绕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沈稚乔走在宫中的甬道,看着这繁华景致,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宫廷的美轮美奂。
恍惚间竟觉得宛如那繁华热闹的大唐不夜城,让人移不开眼。
她正悠然地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公主,您慢些,可别被那长裙绊倒啦!”
沈稚乔心头一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