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钟离煜便带着沈稚乔转身离去。
钟离锦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
踏出晋王府的门槛,沈稚乔抬眼望去。
只见王府外的长街之上,暗卫们如同一排排挺拔的苍松,整齐而肃穆地伫立着。
她着实没有想到钟离煜今晚会如此不管不顾地调动这么多人来。
这要是传出去,太子为了一个臣子,带着诸暗卫夜闯晋王府。
朝堂上下,只怕又得开始嚼舌根子了。
“北泽。”
钟离煜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响起。
他站在马车前,神色中仍带着几分醉意未消的恍惚。
北泽立刻上前一步:“殿下,有何吩咐?”
“去……去沈府,给沈大人送回去。”
沈稚乔抬眼望向钟离煜,他脚下仍有虚浮,心下不禁忧虑:还去什么沈府,赶紧给这太子爷送回宫里再说吧。
“北泽,先回东宫,给太子安顿好。我这边并无大碍,一切都好说。”
北泽面露难色。
他看看钟离煜,又看看沈稚乔,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听我的!我是少詹事,在这东宫的事务上,自然是有权安排太子的出行事宜。”
“好嘞!”北泽应声。
沈稚乔刚一踏入马车,还未坐稳,钟离煜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双眸中的关切如脉脉暖波在其间流淌。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沈稚乔微微一怔,手腕处传来他手心的温热与潮湿。
“没有,王爷只是与臣闲聊。”
听完这话,钟离煜一首强撑着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仿佛紧绷的弓弦突然断裂。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将手扶上额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车壁靠去。
“殿下,你感觉怎样?!”
沈稚乔见状,心中一紧,双手扶住他的身子。
“难受……”
太子像只受伤的小兽,有气无力地哼唧着。
他胸口微微起伏,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再坚持坚持,一会儿就回宫了。”
沈稚乔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下意识地轻轻在他胸口顺着气。
“原来,你还在乎我呀?”钟离煜突然开口。
沈稚乔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刚才在钟离锦面前,他还是那个霸气侧漏的大佬,这会儿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看着怪可怜巴巴的。
“殿下可是我的顶头上司,还是未来的皇上,您的安危,我当然得放在心上啦。”
沈稚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钟离煜听了她这一番话,眉头轻轻皱起,嘴角微微下撇。
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眼巴巴盼着糖吃,却没能如愿的小孩子。
“阿乔,你跟我说话,就不能……少点官腔,多点真心……”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停下了她原本的动作。
“你就说几句贴心话,哄哄我……”
贴心话?
沈稚乔脑子一转,主意来了。
“殿下您英明神武,走哪儿都自带主角光环,就好比那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
臣对殿下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钟离煜忍不住咳嗽两声。
这时,他猛地撑起身子,整个人朝她欺压而去。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殿下,你醉了,快躺回去。”沈稚乔努力扶着他的身子。
可钟离煜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充耳不闻。
他的眼神迷离又执拗,像是被雾气笼罩,却又有着穿透迷雾的坚定。
“我没醉,阿乔,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首把我当上司,当太子,可我不满足,我不想只做你的殿下……”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愈发前倾,薄唇朝着她的方向缓缓凑去。
沈稚乔心中一惊,连忙别过脸去。
“殿下,不能这样,这样于礼不和。”
然而,钟离煜因醉酒,身子重如磐石。
她那看似有力的推搡,在他面前竟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这里无人……这马车里,只要我不下令,就没人敢进来。”
沈稚乔试图寻找一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