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神色重新归于凝重。
“这案子朕就给你十天时间,尽快调查,以免拖沓生变,节外生枝。”
沈稚乔外表稳如老狗,但心里还是慌得一批。
别看昨晚她跟使节夸下了海口,可她能感受到这个案子的棘手。
这古代又没有监控,她对刑侦手段也不甚了解。
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刺客和幕后黑手,难度系数简首爆表。
但她其实也没在怕。
就算她把脑袋薅秃,穷尽一切办法,最后还是没能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那又能怎样?
大不了满朝文武在背后嚼她舌根,说她干啥啥不行,睡觉第一名。
再扣上一顶“无能”的大帽子。
接着无非就是两国为此兵戎相见。
反正以大靖朝的军事实力和综合国力,真到两国掐架的时候,大靖一定赢。
午后,阳光正盛。
沈稚乔与玄影去了芙蓉馆。
本来富丽堂皇、热闹非凡的馆子,如今却宛如一座被遗弃的鬼屋。
馆内没有了往昔如昼的灯火,即便是在白天,阳光透不进来,使得屋内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温度都比外面低了几分。
二人径首来到了二楼的那个雅间。
雅间里的一切布局都没有变。
椅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地面上尽是破碎的陶瓷碎片,仿佛在诉说着那晚的惊心动魄。
沈稚乔眉头紧了紧,目光落在窗框上。
那里有明显的泥土痕迹,这无疑代表着刺客是从窗户进来时踩踏过留下的。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索着刺客的行动轨迹。
二楼窗户的外面,是一楼的房檐。
她翻过窗户,准备查看一下情况。
玄影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沈稚乔站在房檐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她发现有几处瓦片被踩踏的痕迹,原本整齐排列的瓦片变得不规整。
仔细观察后,她还看到其中有一处瓦片己然断裂。
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那断裂的瓦片,心中正思考着什么。
这时,玄影解释道:“大人,依卑职看,那刺客极有可能是从这个位置施展轻功。
轻功起跃之前,必定要脚底发力,借这股冲劲飞身而起,所以此处的瓦片才会断裂。”
沈稚乔忍不住给玄影一个大大的赞。
“玄影,你轻功了得,去二楼的屋顶仔细瞧瞧。
那刺客很可能飞身到了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玄影领命,脚尖轻点,如飞燕般轻巧地跃上二楼屋顶。
他在屋顶上仔细搜寻着。
很快,他便发现屋顶的瓦片有多处被踩踏松动的痕迹。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勘察时,一抹不寻常的污点映入眼帘。
他凑近一看,神色一凛。
竟是一抹血迹。
“大人,这二楼有血迹。”
玄影冲沈稚乔喊道。
听闻此言,沈稚乔心头一惊:血迹?
会是那个刺客的血吗?
难不成还受伤了?
“我上去看看。”
说着,她西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个能攀爬上去的地方。
玄影见状,连忙劝阻道:“大人,你别乱动,这屋顶陡峭,你上不来的。”
沈稚乔抬眼望了望那高高翘起的屋檐,恨自己学不会轻功。
就在她刚准备放弃攀爬的念头,稍有动作时,一个没站稳,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她身子一歪,就朝楼下滚去。
玄影见此情景,顿时大惊失色。
他毫不犹豫,立刻飞身朝着沈稚乔的方向冲下去。
然而,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尽管他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战胜。
沈稚乔只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坠落。
她紧紧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一会自己屁股开花。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她只是感觉自己落在了一个软软的地方,身体被稳稳托住。
“我掉哪儿了?”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你掉哪里了,你睁开眼睛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个低沉而略带调侃的声音,冷不丁地传入她的耳中。
沈稚乔一怔,慌忙睁开眼睛。
只见一张戴着半张面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