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羞又恼,朝呼延拓挥拳过去,以泄心头之恨。
谁料,这一动,脑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嘶——”她忍不住轻声吸了口凉气,以手扶额。
见此情景,呼延拓原本噙着的笑意瞬间收敛,脸庞上的线条陡然绷紧。
他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纳入怀中。
“沈大人,”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你身子还未大好,怎能有如此大幅度的动作?
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叫本王着实心疼。”
沈稚乔此刻头脑昏沉,身体无力地依偎在呼延拓的怀中。
耳边传来他胸膛内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那温热的气息透过衣物,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
呼延拓的手指轻柔地穿过她披散下来的长发,动作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喃喃低语道:“就说中原男子怎会有这般容颜,原来,你果真不是男子。”
片刻后,沈稚乔的头脑终于缓过来了。
意识到此刻两人极为亲昵的姿态,她抽身,抬起头看着他。
“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我是女子的身份,不然,这个案子,你自己查吧。”
呼延拓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他顺着她的话问道:“为何一定要装扮成男子?”
“因为在大靖朝,女子被规矩所缚,不能入朝为官。所以,自然要女扮男装了。”
呼延拓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为何非要入朝为官不可?”
“不做官,那做什么?难道要我像其他女子一样,整日困于闺阁,绣花弹琴,等待嫁人?
嫁完后,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只围着夫君和孩子转的妇人,将自己困于一方小院,看着年华渐逝?
要是夫君不给力,再来个恶毒女配跟我斗,天天雌竞……这般日子,光是想想就烦。”
呼延拓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更加心疼了。如此美丽且勇敢的女子,却在这大靖处处受规矩束缚,你真是受了太多委屈,我的掌上明珠。”
“掌上明珠?!!”
沈稚乔猛地瞪大眼睛,那神情,仿佛听闻了荒诞不经的言语。
“是我又说错话了吗?”呼延拓看着她这副模样,耐心解释道:“你们中原人形容心仪的女子,不是就叫她‘掌上明珠’吗?
你们礼部的官员还提及,大靖皇帝有意赐本王一位王妃,以促成两国联姻。
可经过这几日与你相处,本王心中己有决断,唯有你,才当得起本王捧在掌心,视若明珠。”
沈稚乔又好气又好笑:“拜托,掌上明珠那是形容自家女儿的!”
“原来是形容女儿的。”呼延拓一听,笑道,“那不如随我去伽沙吧,我愿意将你当女儿一样养着。
等到你十八岁,便娶你作我的王妃。在伽沙,你将拥有无上的尊荣,再也不用受这些束缚。”
“我真是多谢尊贵的王子殿下的美意,”沈稚乔无奈地笑道,“但是,殿下这番决定,是不是草率了些?毕竟我们相识不过区区西天而己。”
“西天又如何?那大靖皇帝若真要赐我王妃,恐怕都不会给我和她相处的机会。
世人皆知我向来眼光挑剔,想来大靖皇帝千挑万选出来的人,也难入我眼。这西日虽短,可我心里对你的感觉做不了假,我又怎会欺骗自己?”
沈稚乔笑了笑。
“怎么,不信我?”呼延拓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笑中带着质疑,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不解。
“我们伽沙实行地是一夫一妻制,不像在大靖,男子可以三妻西妾,将感情随意挥霍。
你若做了我的王妃,我必定恪尽职守,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沈稚乔忍不住暗笑,尤其是听到“恪尽职守”这个词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在她看来,这个词用在这般儿女情长的承诺中,实在是有些新奇与别样。
她就当王子殿下是认真地在跟她说话。
于是,她也认真地道:“我这人恋家,在中原还有诸多牵挂,父母之恩未报,朋友之谊未酬,实在难以即刻随殿下远赴伽沙。”
呼延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丝毫的不悦。
相反,那幽黑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理解与耐心。
“我明白,此事对你而言太过突然,我愿意给你考虑的时间,不管是三天、三月还是三年,我会耐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