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拓在一旁静静听着,脸色却愈发阴沉。
“把你们所知道的消息,通通都告诉沈大人,或许,本王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团伙中的一名成员,原本如丧家之犬般低垂着头,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动。
他暗自思忖,反正横竖都是死,倘若提供了线索,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这般想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开口。
“殿下,幻月楼虽是在大靖境内行事,但据说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人员构成都极为古怪。
听闻他们的楼主也非中原人士,手下招揽了一帮来历不明的高手,行事神出鬼没。
他们在大靖没有固定的根基,却又对大靖的各方势力、街巷布局了如指掌……”
随着他竹筒倒豆子般的讲述,其他走私团伙成员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将他们所知晓的事情毫无保留地透露出来。
包括过往交易的隐秘地点,靖伽边境的接应人员,以及与他们有走私来往的大靖商会和巡检司的内部人员。
待他们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呼延拓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审视,确认再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后,冷然挥手。
“把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
房间里,随着众人的离去,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稚乔和呼延拓两人。
沈稚乔秀眉轻蹙,沉思片刻后,开口:“这么看来,是有别的国家盯上了大靖,处心积虑地挑起伽沙和大靖的战争,就盼着能坐收渔翁之利。”
呼延拓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担忧:“这跟我之前听到的风声差不多。如今大靖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暗流涌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稚乔身上。
“阿乔,你该不会是想调查幻月楼吧?如果真有这个打算,我绝对不允许。”
“怎么会?”沈稚乔见呼延拓一脸认真,赶忙说道,“他们之前要杀我,不过是接了走私团伙的活儿罢了。
我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才不会主动去招惹这麻烦。”
一听这话,呼延拓又气不打一处来。
他满脸怒容,道:“一想到竟是我伽沙的人想加害于你,这简首是挑战我的底线,不可饶恕!”
沈稚乔也随之附和:“就是说嘛!加害王子、走私军用资源、陷害他国朝臣,哪一样不是罪大恶极?
他们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依我看,就应该狠狠抽他们,用小皮鞭蘸碘伏,边抽边消毒。”
“那就听你的,明天我就安排他们受刑,让他们好好尝尝阿乔的厉害。”呼延拓嘴角微扬。
沈稚乔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轻松与愉悦。
可下一秒,呼延拓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认真。
“所以,你还是不肯随我去伽沙吗?”他凝视着她,声音低沉,“不久之后,待我继承王位,我愿与你携手,共同治理伽沙,给你一世安稳。
在这里,你每日都要面对这些阴谋算计,我实在放心不下。”
沈稚乔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刚吐出两个字:“殿下,我……”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呼延拓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微微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好了,你不必说了。从你犹豫的那一刻起,我就己经明白了你的心意。”
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落寞,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沈稚乔的心上。
气氛有些不轻松。
沈稚乔见此,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呼延拓的胸膛,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少来,堂堂伽沙王子,怎么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凶手都抓住了,别再这么愁眉苦脸。”
呼延拓盯着她伸来的手,眸光一闪,似有燎原之火在其中燃烧。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手指微微收紧,像是怕她会挣脱。
“我可不就是被你抛弃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仿佛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
翌日,御书房内,沈稚乔站在承德帝面前,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昨晚的种种情况。
从伽沙侍卫与走私团伙的交锋,到王子来朝背后隐藏的真实目的,她都一五一十地详尽道来。
“你确定,伽沙王子当真不再追究被行刺一事了?”承德帝听完,神色中带着几分疑虑。
“回陛下,千真万确。”沈稚乔回禀道,“起初,王子还想要点精神损失费,但昨夜臣与他一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