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乔看着西皇子,想起昨晚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
究竟是梦是真,她一时也分不清楚。
她压下心中的纷乱,礼貌地回应道:“承蒙殿下关心,臣感觉好多了。”
钟离澈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像是确认她真的无恙后,才轻声说道:“我看着沈大人也像恢复了,都这般精神了。”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一旁的桌案,语气自然而体贴:“时候不早了,本殿己经吩咐御厨准备了些清淡的饭菜,你且用些。”
桌案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虽不奢华,却样样清爽可口,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沈稚乔看着那些饭菜,抬眸看向他,轻声道:“多谢殿下费心。”
钟离澈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而从容:“沈大人不必客气,你身子刚好,需得多加调养。
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本殿便是。”
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
沈稚乔道:“殿下如此厚待,臣实在受之有愧。”
钟离澈闻言,笑意更深,却并未多言,只是抬手示意她入座:“先用膳吧,凉了便不好了。”
沈稚乔点点头,缓步走到桌案前坐下。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钟离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情绪翻涌,却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
这一刻,外厅内静谧而温馨,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沈稚乔正低头用膳,钟离澈便向一旁侍立的小公公递去了一个眼色。
小公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片刻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回来,轻轻放在沈稚乔面前的桌案上。
此时,沈稚乔也快用完饭了。
钟离澈道:“沈大人,一会儿这碗汤药你服下吧,巩固一下,免得病情反复。”
消化了片刻,沈稚乔低头看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药汁。
光是闻着那股浓烈的苦涩味道,她就忍不住鼻子一皱,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她端起碗,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顿时被那苦味呛得差点吐出来。
“好苦……”她放下碗,捂住嘴,眉头皱得更紧了,“殿下,这药实在是难以下咽,臣能不能不喝?”
钟离澈见状,故意面露正色:“良药苦口,沈大人莫要任性。”
他昨晚那一番精心地照料她,怎舍得再让给她病情反复?
若是她因此又病情加重,他又如何能安心。
沈稚乔被他这么一说,看着这药犹豫。
现实中,她体格子一向很好,常年健身,跆拳道更是练得炉火纯青,几乎很少生病。
即便是偶尔感冒发烧,她也只是多喝些热水,咬咬牙便熬过去了,从未喝过中药。
钟离澈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这样吧,你若将这碗药喝完,本殿便让人给你送些蜜饯来,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沈稚乔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端起药碗,闭着眼一口气将药汁灌了下去。
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让她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连忙放下碗,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钟离澈见她一番反应,忍不住轻笑。
这时,小公公己经将蜜饯端了上来,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钟离澈伸手取过一颗蜜饯,递到她面前:“快吃一颗,压压苦味。”
沈稚乔接过蜜饯,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总算冲淡了些许苦涩。
她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钟离澈看着她,眼中笑意更深:“沈大人这般怕苦,想必是从未喝过药吧。”
沈稚乔心说,怎么能在这位病弱的皇子面前说自己体格好,从来没喝过药呢。
这般念头一闪而过,她谦逊地应道:“殿下说笑了,臣并非铁打的身子,偶尔也会有些小恙。
只是这一回的药,确实比以往喝过的都要苦些。”
钟离澈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揭穿她的掩饰。
他自幼喝过很多药,太医们开的方子,苦的、涩的、酸的,他都尝过。
这医治风寒的,倒是最不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