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白一边看,一边不紧不慢地夸赞:“沈大人安排地极妙,这般精心的规划,殿下在沈大人的监督下,定能成大器。”
沈稚乔见状,忍不住问道:“姜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姜屿白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安排太子骑射,真是个好主意。”
沈稚乔听到这话,伸手轻轻点了点日程表:“那可不,这清晨的空气清新,最适合活动筋骨了。”
姜屿白又随意地扫了几眼,接着开口道:“晚上也安排得如此满满当当,沈大人的心思真是细腻周到,妙极了。”
沈稚乔闻言,笑意更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若是觉得这日程还不够‘精彩’,我倒是可以再添几笔。”
姜屿白:“下官觉得不必,太子殿下怕是己经‘受宠若惊’了。
再添几笔,他怕是连做梦的时间都没了。”
沈稚乔:“那正好,省得他梦里还想些有的没的。”
就在两人一唱一和之际,钟离煜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一早便知晓沈稚乔今日会在詹事府当值,所以特意赶来。
一踏入房门,便瞧见沈稚乔和姜屿白两人正眉开眼笑地凑在一起。
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这儿研究什么好东西呢,如此兴致勃勃?”
姜屿白将那“好东西”递向钟离煜,道:“殿下,这是沈大人为您编排的日程,您过目。”
钟离煜伸手接过,目光刚一触及那密密麻麻、挤满了整页纸的安排,嘴角瞬间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沈稚乔,你这是铁了心要把我累死,是吗?”
沈稚乔神色肃然,一脸的郑重其事:“殿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您身负江山社稷,如今需多付出些努力,日后才能轻松治国。”
钟离煜又将视线转向一旁。
看着嘴角噙着轻笑,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姜屿白,没好气地说道:“屿白,你也与他同流合污,一块儿来折腾我。”
姜屿白轻轻摇了摇头,不慌不忙地开口:“殿下,您可是亲口说过,要听从少詹事大人的话。”
钟离煜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故意联手,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他紧紧盯着那本册子,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无奈转为嫌弃。
片刻后,他抬眸,目光首首地射向沈稚乔:“你看看你这字,毫无章法,要是传出去,堂堂少詹事竟写得一手烂字,这不得沦为朝堂上下的笑柄?
既然你给我安排了书法练习,那从今天起,你就陪着我一起练。”
沈稚乔语气满是无所谓,字丑就字丑呗,人美就行。
她耸了耸肩,一脸坦然:“爱笑话就让他们笑去呗,我都写了这么多年了,改不了啦!”
钟离煜将册子放在桌子上,没再继续课程安排这个话题。
他转头看向姜屿白,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屿白,你收拾一下,先回府吧,我有些私事,要单独与沈大人谈谈。”
姜屿白心中有些隐隐的失落。
正欲走,却感觉衣袖被轻轻一拽。
他低头一看,只见沈稚乔正扯着他的袖子。
“姜大人别走呀,大家都是詹事府的同僚,太子能有什么指示是不能一起听的呢?”
沈稚乔一想到之前被太子整得穿女装的尴尬乌龙,不希望类似事件再重演。
此番举动,虽让姜屿白心头因她的挽留泛起丝丝涟漪。
但在太子面前,他深知分寸。
他微微欠身,带着几分得体的疏离:“殿下既有私事要单独与沈大人相商,我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沈稚乔:“太子能说得事,想来也不过是詹事府的公务。大家同朝为官,一起听听又有何妨?是吧,殿下?”
钟离煜自然明白她是故意的,不由得一阵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稍作思忖后,他抬眸看向她,道:“再过五天,便是一年一度的狩猎盛会。届时,你跟着我一同前往天狩苑。”
每年十一月初,立冬前夕,承德帝总会率领诸位皇子、宗室贵族以及朝中权贵齐聚天狩苑。
这场狩猎,名义上是众人同乐,实则却是皇帝暗中考验诸位皇子骑射与应变能力的一场试炼。
那些随行的臣子将领,大多只是陪衬,为这场皇家盛事增添几分热闹罢了。
立冬前夕,天气还未冷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