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点点头:“是啊,你快些,父皇还等着呢。”
沈稚乔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烤得金黄冒油的肉串,只得起身。
钟离煜本来正和少卿吃得津津有味,见她被公主叫走,只觉烤肉都不香了。
他朝北泽使了个眼色。
北泽心领神会,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溜溜达达地就过去了。
“公主,到底何事啊?”沈稚乔边走边问。
灵昭只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来到承德帝面前,沈稚乔行了一礼。
“陛下,您找臣,不知有何吩咐?”
承德帝目光在她和灵昭之间来回流转,缓缓开口:“沈卿啊,昭儿说你们两情相悦,要朕赐婚于你们。”
“咳咳咳——”沈稚乔被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她惊恐地看向灵昭,却见小公主正冲她疯狂眨眼,眼神里写满了“快配合我”。
“陛下明鉴!公主殿下是天上的月,臣就是地上的泥坑,哪敢攀高枝?臣对公主只有十二万分的敬重,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沈稚乔言辞恳切,急忙撇清关系。
“你别耍赖!”灵昭一听,顿时柳眉倒竖,“你那天还信誓旦旦地说喜欢我,还说什么‘非卿不娶’,怎么现在全跟失忆了似的,什么都不认了?”
到底谁在耍赖!
没想到这公主瞎编起故事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跟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公主殿下,您可千万别拿臣寻开心了,臣何时说过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沈稚乔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给承德帝使眼色,眼神里写满了“救命”。
承德帝看着自家闺女演得起劲,再看沈卿急得疯狂自证,憋笑憋得胸口发闷,只好借着咳嗽掩饰上扬的嘴角。
笑归笑,承德帝心里可门儿清。
朝堂如棋局,诡谲难测。
在他眼中,每一位皇子皇女,皆为是反复考量后,布局落子的重要棋子。
灵昭这颗明珠,自然也要落在关键的位置,为稳固朝堂、扩充皇权威望发挥作用。
反观沈卿,虽说也是人中龙凤,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些许火候,无法契合他早早为灵昭所规划的那条道路。
更何况,沈卿自己从一开始,己经明确地表达了内心的意愿。
“昭儿啊,”皇帝瞬间摆出一副慈父的面容,“感情求得是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呐。
你看,沈大人的态度摆在这儿,他没打算和你喜结连理。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仗着权势,去强人所难呀。”
“父皇偏心!”灵昭顿时柳眉紧蹙,一双杏眸里盈满委屈,连嗓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服气,“当初皇长姐相中驸马,您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怎么到儿臣这里,就非得讲什么两厢情愿!”
“那能一样么?”
太子的声音从两人身后骤然响起。
“长姐下嫁的琅琊王氏,那是举足轻重的世家大族,与皇家联姻,自然水到渠成。”
他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沈稚乔。
而后,又继续道:“沈卿虽好,但终究出身寒门,若真尚了公主,朝中那些老顽固们,怕是要闹得沸反盈天。”
灵昭一听,不服道:“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喜欢一个人,难道还要先翻族谱查家世不成?
我堂堂大靖公主,连选个驸马都要看那些老臣的脸色?”
太子淡淡道:“西妹,你年纪尚小,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沈卿但若真做了驸马,他的仕途可就前功尽弃了。”
承德帝点点头。
大靖祖制森严,其中 “驸马不得参政”这道理谁都明白。
这么做,就是为了遏制驸马仗着公主的势力,生出谋逆造反心思的可能。
而当年长公主下嫁琅琊王氏,看似一桩风月佳话,实则也是暗藏玄机。
王氏乃百年望族,在江南士族中一呼百应。
这桩婚事不仅为皇室拉拢了庞大的文官集团,更让原本摇摆的江南势力彻底倒向皇权。
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罢了。
可眼下这一对儿……
“昭儿,你长姐的婚事,那是机缘巧合,”承德帝揉了揉太阳穴,“你的情况跟她的不一样,不可胡乱比较。”
沈稚乔心里给太子的“救场发言”疯狂点赞。
她连忙俯首作揖,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如释重负:“陛下圣明!太子殿下圣明!”
这驸马的福气,还是留给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