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琛带着些许嘲讽看着七皇子:“七弟,你这般作态,可还有半分天家威仪?”
老七一听三哥这话,顿时来了劲儿:“三哥,你变了。
中午那会儿你还耐心教我射箭,对我和颜悦色,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一点都不照顾我了。
还是沈大人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沈稚乔身边靠了靠。
钟离琛看着七弟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懒得再跟小孩一般见识,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落在少卿身上。
“沈大人当真好本事,上至朝中重臣,下至无知稚子,无论男女老少,竟是无一不为你倾心。”
沈稚乔慌忙摇头:“殿下说笑了,臣不过区区少卿,哪敢有那本事。”
“没有?”钟离琛眸光一沉,“那灵昭特意为你准备的点心,又当如何解释?”
沈稚乔垂下眼帘,长睫掩去眸中波澜:“公主殿下所思所想,岂是臣能揣度的。”
钟离琛忽而冷笑:“好一个揣度不得。”
“殿下明鉴,”沈稚乔道,“这世间最难解的,原就是女儿家的心思。”
钟离琛闻言,原本靠着墙壁的身子陡然一动,站起身来,走到沈稚乔身旁,缓缓坐下。
“那……”他微微侧身,紧紧盯着她:“她中午为何会哭,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沈稚乔见状,心头一惊,忙道:“臣当真什么都没做!”
钟离琛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又逼近几分,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可她嘴里一首念叨着‘沈大人是个坏男人’,你说,我这个当兄长的,听到这话,该不该问个明白?”
沈稚乔眼前一黑,心中一咯噔:这灵昭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么一句。
这下可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臣只是婉拒了公主的婚配之意,所以她才这么说得吧,真的没有其他缘故了。”
钟离琛闻言,眸色微深。
他忽然轻笑一声:“沈大人这般品貌,能得公主青眼,倒也不足为奇。”
说罢,他的目光愈发专注,细细打量起她来。
此前,他与她接触次数甚少,也从未这般近距离地观察过她。
今日细看之下,才惊觉此人确实生得极好。
就在他看得出神之际,七皇子突然从旁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睛天真问道:“三哥,你为什么一首盯着沈大人看呀?”
这一声惊得钟离琛猛然回神,带着一丝被戳中心事的不满。
他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意:“小孩子家,少管闲事。”
说罢,还微微别过头去。
为掩饰失态,他迅速转了话头。
“沈大人这般聪慧,又极具自知之明,本殿实在欣赏,只可惜,大人却不愿与本殿携手合作,当真是令人遗憾。”
沈稚乔心想:都到这般境地了,老三竟还在努力挖太子墙角,这份执着倒真叫人叹服。
钟离琛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富有蛊惑力:“大人何必执着于太子?今日这般险境,他可曾派人来护你周全?
这世间,聪明人自当与聪明人同行,方能成就一番作为。”
沈稚乔暗道:怪不得一路跟到这儿,原来是憋着这心思,想拉拢我。
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三殿下谬赞了,臣只想做好自己本分之事。”
“本分?”钟离琛眸光一冷,眼中闪过不悦:“那入主詹事府,辅佐太子,也是你的本分?”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圣意,并非臣能决定。”
“好一个圣意!”
钟离琛心中腾起不服气。
他眼前浮现出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寒夜,记起那些被翻烂的史书典籍。
从小到大,他付出的努力一点都不比老二少。
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得到父皇赞许的一瞥。
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永远只会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嫡长子,仿佛其他皇子都不值一提。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他在心底冷笑。
在他看来,老二不过是仗着嫡长子的身份,才有如今的地位,若论真才实学,哪里比得上自己?
如今连沈稚乔这样的臣子都被安排去东宫效力,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
他忽然抬眸:“太子之位,能立便能废。他能许你的荣华,本殿可以加倍奉上。”
沈稚乔却依旧神色恬淡,如古井无波:“殿下若有安邦定国之才,何愁没有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