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七皇子便将身子软软地靠了过来。

沈稚乔猝不及防被他贴了个满怀，刚要推拒，却觉老七的小手暖烘烘的，活似揣着个手炉。

都说童男火力旺，看来果真不假。

她自己其实也早己被这寒气冻得手脚冰凉，略一迟疑，心中暗忖：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能懂多少？

就把他当个“人形暖宝宝”吧。

这般想着，她缓缓伸出胳膊，将老七轻轻环住。

钟离琛独坐一隅，冷气嗖嗖往衣领里钻，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罪？

他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不远处的沈稚乔。

思索片刻，他终是踱步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

此刻，什么皇子威仪，什么君臣之礼，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很冷。

沈稚乔本能地往旁边避让，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揽住肩膀。

“沈大人，这天寒地冻的，我们靠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这时，老七在她怀中寻了个舒服姿势，双手环住纤腰，脸颊贴着她心口蹭了蹭，餍足地眯起眼睛。

“沈大人的身子好软，好舒服……就跟母妃的怀抱一样……”他声音软糯，带着几分依恋。

沈稚乔心头一跳，故作严肃道：“七殿下，臣看你冻得可怜，便允许你靠着我取暖，但不能乱动，知道了吗？”

老七立刻乖巧点头，随后便心满意足地窝进她的怀里。

很快，他的呼吸便均匀起来，竟是在这温软香玉中安然睡去。

老七这一番无心之言，倒是有点让钟离琛陷入了思索。

回想起刚才，自己也有那么一瞬，恍惚间觉得她不似寻常男子。

她骨架纤细，肩膀不似男子那般宽厚。

“像母妃的......”老七刚才的言语在钟离琛心头回荡。

若只是他一人觉得沈稚乔像女子，尚可说是自己一时恍惚，但连稚子都道出这般感受。

童言无忌，却也最是真实。

孩童的首觉往往比成人更敏锐，他们不会掩饰，更不会刻意曲解自己的感受。

钟离琛眉心微蹙，眸色渐深。

可转念间，他又觉荒谬。

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这种事也只有在戏曲里听到过，现实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莫说朝堂森严，单是欺君之罪就足以诛连九族。

以沈稚乔那般谨慎的性子，怎会行此险招？

可是……

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侧颜上。

那精致的下颌线条，还有刚才那白皙脖颈和锁骨……

他又一想，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

钟离琛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决定试探一番，看看她的反应究竟如何。

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向沈稚乔靠近了些许。

“沈大人的身子究竟有多软，本殿也着实好奇得紧。”

沈稚乔一听，忙不迭开口：“殿下，七殿下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若是吵醒了他，他又要叽叽歪歪哭闹个不停，万一再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嘘——”

钟离琛食指轻抵在她唇前，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沈大人多虑了。只要……”

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我们小声些说话。”

沈稚乔只觉一阵气血上涌，还未反应，一只手己悄然抚上她的腰际。

她的身体如琴弦般陡然绷紧。

“呵，”钟离琛低笑一声，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地一掐，“沈大人这反应，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故意拉长语调，“还是说，这官袍之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一边说着，那只手又微微收紧了几分，像是要将她的秘密都逼出来。

沈稚乔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殿下，臣好歹是个男子，您这般举动，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都要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钟离琛闻言不怒反笑，道：“哦？是男人？那正好——”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便朝着那个不可描述的位置缓缓游移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稚乔藏在袖中的手突然狠狠掐了老七一把。

老七吃痛，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的小脸上满是惊恐：“狼！有狼咬我屁股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格外突兀。

钟离琛的手僵在半空，指节还维持着方才暧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