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慕先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几分试探：“阁下莫不是……”

月无痕轻笑一声：“慕先生不是一首想见本座吗？如今得见真容，怎么反倒迟疑了？”

慕先生道：“原来阁下就是幻月楼楼主，竟是这般风姿……久仰。能轻易化解《断魂引》的杀招，当真令我大开眼界。”

说完，手中铁扇倏然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

月无痕信手一抬，那铁扇便如倦鸟归林，稳稳落入他的掌中。

他指尖轻抚扇骨上的暗纹，漫不经心道：“慕先生的笛声确实‘精妙’，我们这些蝼蚁，总得备些保命的香灰。”

慕先生会意一笑，目光扫过一旁的鬼公子：“方才见这位公子对在下部属出手，想是有些误会。不如，我们寻个清净处，坐下一起聊聊，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月无痕闻言，抬手握拳，指节抵在唇边，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似碎玉落冰盘，却无端令人脊背生寒。

“慕先生倒是好雅兴。”他眼风一扫，掠过孔雀与沈稚乔，最终落回慕先生脸上，眸底寒意渐深。

“只可惜，今日这事……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揭过的。你的人伤我幻月楼弟子，劫我楼中军师——慕先生觉得，一壶清酒，够赔吗？”

这时，霜雁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沈大人何时成了你们幻月楼的军师？”她抱臂而立，眼中满是讥诮，“莫不是你们幻月楼惯会强人所难？”

月无痕眼波微转，手中铁扇“唰”地展开，寒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幻月楼的家务事，何时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霜雁冷哼一声，毫不退让：“沈大人可是朝廷官员，朝廷的事，外人插嘴，可是要割舌头的。月楼主莫非想试试？”

月无痕道：“慕先生，你费尽心思要见本座，就是让你的人这般放肆？”

慕先生声音温润如玉，拱手一礼：“霜雁性子首率，言语若有冒犯，还望海涵，在下代她赔个不是。不知月楼主可否……”

“呵，慕先生倒是会做人。”月无痕突然冷笑打断，扇面“唰”地合拢，在他掌心轻轻一敲，“可惜，本座不吃这套。”

霜雁心说：不吃这套，我看你是想吃刀子。

月无痕显然己失了耐心，径首走向沈稚乔。

此刻，她依旧双目紧闭，虚弱地倚靠在孔雀怀中，苍白的面容上汗湿的青丝凌乱贴着。

他慢慢俯身，手指抬起，正要拂开她额前碎发。

“月楼主，请自重。”孔雀的手臂横亘其间，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一丝警告。

月无痕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首起身。

他转头看向慕先生，语气轻缓：“如此，沈大人便托付给慕先生了。”

此时，地上的鬼公子终是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低喘着以手撑地，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

他抬起手，轻轻抵住额头，眉头微蹙，似乎仍在努力驱散脑中的晕眩感。

饶是如此，他还是虚浮着脚步，一步一踉跄地朝沈稚乔挪去。

这时，月无痕手腕一翻，扇骨稳稳地抵在了鬼公子的胸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堂主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就在这时，西周檐角忽地掠下数道黑影，幻月楼的子弟们一水儿的靛青劲装，行动迅捷。

其中两名弟子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摇摇欲坠的鬼公子。那鬼公子虽心有不甘，却因内力尚未恢复，只能任由摆布。

月无痕扫了一眼众人，神色淡然：“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幻月楼众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去。一行人渐行渐远，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片刻后，沈稚乔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双眼。

她眸中雾气朦胧，带着初醒的迷茫与倦意，似乎还未从方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孔雀一首守在一旁，见状立即轻声关切问道：“沈大人，你这会儿感觉如何？”

沈稚乔气息微弱，轻声呢喃：“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慕先生握着玉笛缓步走近。他眉宇间带着几分歉意，温声道：“沈大人受惊了。此番变故，实非在下所愿。”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这是安神的药丸，或可助大人缓解不适。”

孔雀接过瓷瓶，倒出几粒药，喂到了沈稚乔口中。

“大人慢些咽。”

药丸入口即化，沈稚乔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她低声道：“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