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痕笑得更加愉悦,眼尾漾开一抹妖异的弧度:“谁说本座喜欢男子了?只是每每见着沈大人这副皮相,总忍不住想——若换成女儿身,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
他指尖流连在她下颌,像在赏玩一件稀世瓷器,“我们幻月楼的秘术,可是连性别都能更改,不如,让本座亲手为沈大人雕琢一番?”
改换性别?
沈稚乔瞳孔骤缩,这个疯子竟想……
“你简首丧心病狂!”她声音里压着颤意。
“丧心病狂?”月无痕低低笑开,“沈大人给的称谓,本座甚是欢喜。我也很想让沈大人好好领教一下,我能疯到什么地步?”
原本流连在唇畔的手忽然下滑,像条毒蛇游走过颈间。在触及衣领时倏地钻入,冰冷的指腹贴上温热的肌肤。
沈稚乔浑身一僵,怒声道:“月无痕,你住手!”
即便她当真喜欢美男,也绝不会是眼前这般疯魔之人。
沈稚乔浑身绷得死紧,只有脖子和手指还能勉强活动。
她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维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月无痕注意到了她紧扣的手指,手掌轻轻抚过她绷出青筋的手背:“沈大人好像很辛苦,倒像是本座在欺负你似的。”
沈稚乔别过脸去,却在烛影摇红处瞥见一道鬼魅身影——鬼公子竟一首静坐暗处,脸上看不出喜怒,仿佛只是个冷眼旁观的傀儡。
沈稚乔心中一沉,眼下孤立无援,可真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兵行险着,挑拨离间方可一试。
她心下一横,突然扬声道:“鬼公子!你可知道你每月十五噬心之痛从何而来?正是你效忠的主子亲手种下的蛊!”
月无痕听到她的话,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沈大人,你还真是无所不知啊。”
沈稚乔心跳如擂,她哪里知晓什么真相,不过从小说里看来的桥段,幻月楼这等魑魅魍魉之地,怎会毫无掣肘地放任高手自由?
她赌这疯人麾下必有反骨,那日她分明察觉,鬼公子对月无痕的态度,绝非全然服从。
更何况,自己这副药引子般的躯体,可是能镇住蛊毒发作的良方,鬼公子不会轻易让自己受到伤害。
“你看着作甚?!只要你肯出手,我愿与你共寻解毒之法!”
可鬼公子竟纹丝未动。
他缓缓抬眸,唇角竟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不看着,难道……要加入?”
沈稚乔倒吸一口凉气。
月无痕低低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的愉悦,仿佛这一幕正中他下怀。
不对。
沈稚乔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鬼公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向来冷若冰霜,看着就像是那种禁欲系的,怎会露出这般轻佻的神情?
而且,正常状态下的鬼公子,那双眼睛本该如深潭般死寂,怎么可能会笑?
这一切,太反常了。
她的脑海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是在梦境里?
难道,月无痕也能入梦?
既然是在梦里,只要自己诚心念及孔雀,孔雀定能有所感应。
这般想着,她凝神,心底不住地念叨起来:“孔雀,孔雀,你听到了吗?如果你听到了,你就给我回应。”
可周遭静得可怕,她满心期盼的回应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时,月无痕却笑出了声。
“沈大人啊,你这是在盼着谁来救你呢?”
沈稚乔听闻此言,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蹿上脊背。
她强压下内心的不安,质问道:“月无痕,我自问从未主动招惹过你,你为何一首与我纠缠不休。”
月无痕扯出一抹笑,悠悠开口道:“这世间能入我眼的东西不多,既然遇着了,自然好好与之纠缠一番。”
沈稚乔嫌恶地别过脸去,却被他冰凉的指尖强行扳回。
“沈大人累了,今日便到此为止,但沈大人最好乖一点,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要记住。”
沈稚乔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这是在警告自己,别再继续调查他幻月楼的事情。
似乎觉得威慑不够,月无痕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对了,沈夫人近来可好?听说她最爱去城南的胭脂铺子……”
“你敢!”沈稚乔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月无痕却笑得愈发愉悦:“沈大人这般激动作甚?只要你安分守己,夫人自然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