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子墨忽然倾身凑近,河灯暖光在他眼底跳跃:“我的愿望是——”他故意拖长尾音。
沈稚乔下意识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世子不由分说地拉下她的手腕,“能与沈哥哥成为秉烛夜谈的知己。”
说罢首起身子,眼尾含笑地望着她。那神情三分玩笑七分认真,倒让人辨不出真假。
沈稚乔暗自腹诽:好个讲究人。交个朋友还要搞许愿仪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月老祠前盟誓。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世子这话说的,倒像是要与我义结金兰似的。交个朋友这么简单的事,用得着这么正式?”
钟离子墨闻言,那双眼眸弯起来的弧度倒是好看,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促狭:“简单?我倒觉得难。我与沈哥哥相隔百里,见一面都好似千难万难,更别说成为好朋友了。”
沈稚乔笑了笑:“以世子的身份,想结交的人怕是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那可不一样,”钟离子墨摇了摇头,一脸嫌弃,“那些上赶着巴结的,不是图我家权势,就是想捞好处。”他突然眼睛一亮,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反倒是像沈哥哥这样,见我就躲的,才特别有意思。”
沈稚乔听罢,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世子这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钟离子墨闻言,笑意更浓。
“所以啊,沈哥哥,你越是对我摆出这副冷淡模样,我反倒越是觉得你有趣。”
沈稚乔原本漫不经心望着远处的灯火,听闻这话,目光迅速从远处的灯火阑珊处收回,不可置信地首首看向他。
钟离子墨瞧着她眉心处悄然出现的一道浅浅的褶皱,愉悦之感瞬间在胸腔中蔓延开来。这种能轻易挑起她情绪波澜的感觉,让他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哎呀,我方才说笑的,沈哥哥可别往心里去。”
沈稚乔承认,就他的颜值,若是心思单纯的女孩见了,恐怕早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可惜,他钓错人了。
她抬眼望了望夜空,干脆利落地拱手:“时辰不早,我要回府了。多谢世子今晚解围,改日再叙。”
说完,她便打算转身离去,脚步己经下意识地挪动。
钟离子墨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沈哥哥,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
沈稚乔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道:“我可是要回府,我跟世子走的明显不是同一条路吧?”
钟离子墨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送沈哥哥回府,哪有什么顺不顺路的说法?”
“这就不劳烦世子了。”沈稚乔脚步依旧未停。
钟离子墨快步跟上,与她并肩而行:“我们之间,谈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就别客气了。再者,就当是弥补我刚刚唐突的言语。”
一路上,他精力旺盛,不住地跟她聊着天。
从京城的夜市聊到沅州的风土人情,从花灯的制作工艺聊到河灯的寓意,话题一个接一个,仿佛永远说不完。
饶是沈稚乔能接话,也跟不上他的节奏。况且,她与他不过是今日这一面之缘,算不上熟悉,自然也不想与他聊得太深入。
她大多时候只是淡淡地“嗯”一声,或是简短地回应几句,心里默默数着离府邸还有多远。
二人一路闲步,不知不觉便经过了晋王府门前。
“说起来——”钟离子墨骤然停住脚步,指向朱漆大门,“这不是晋王兄的府邸吗,沈哥哥来过这里吗?”
沈稚乔听闻,应声答道:“王爷的府邸,我岂能轻易出入?”
钟离子墨笑了笑,抵着下巴回忆:“我也就来过一回,还是随我父王一同前来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晋王兄这府邸规模着实宏大,我常琢磨,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不会感到空虚吗?”
沈稚乔脚步一顿,斜眼瞥他:“谁说王爷是一个人住的?”
“哦?”钟离子墨眼中闪过一丝八卦:“莫非……晋王兄金屋藏娇了?快说说,是哪家的闺秀这般有福气?”
沈稚乔道:“晋王府里,单是侍卫以及服侍的下人便有上百之数,你怎就把他们都当不存在了?”
钟离子墨失望地“啧”了一声:“沈哥哥这话说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所指与她所指,显然不是同一回事。
他忽然凑近,促狭地眨眨眼:“不过……我现在有个更有趣的主意——咱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