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乔笑出声,伸出手指戳了戳祝融的额头:“哎呀你个笨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得藏在心里,默默期许才行。”
“啊?”祝融的嘴巴张成了O型,脸上满是懊恼,“你为什么不早说!完了完了,那咱们岂不是做不成一辈子好兄弟了?”
沈稚乔被他这憨样逗乐,笑得肩膀首颤:“哎哟,你这人怎么这么实诚啊!”
好不容易止住笑,她目光盈盈地看着祝融:“当不成兄弟……当点别的也行呀。”
祝融眼睛一亮,像个求知若渴的学子般凑近:“当什么当什么?快说快说。”
“笨死你算了!”沈稚乔忍不住笑道,“什么事都要我说得明明白白才行吗?”
“得嘞,那我回去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夜风轻拂,两人一时无话。
沈稚乔仰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穹顶那闪烁的星星,嘴角还噙着笑。
祝融静静地看了星星一会儿,忽然又腆着脸凑过来:“你还会唱别的星星曲子不?我还想听你唱。”
沈稚乔想了想,指尖轻轻点着下巴:“还真有一首。”
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哼唱起来:“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在我肩膀……”
祝融听得入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像灌了蜜糖似的。
等她唱完,他道:“真好听,就是为什么我的泪要落在你的肩膀上。要落也该是你的泪落我肩上才对。”
沈稚乔道:“这歌本来就是男子唱给心仪女子听的。”
“哦。”祝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突然一个激灵,“那……你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想打算哪天唱给她听?”
沈稚乔道:“我随便唱首歌,你倒会借题发挥。”
“我这不是担心吗!”祝融道:“毕竟你这么抢手,京城里那些姑娘还不得排着队让你挑?你要是真成亲了,我们以后还怎么像现在这样。”
沈稚乔转过身来,月光在她眼中流转:“你放心,我就算是成亲了,咱俩想聚还能聚。”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夜风拂过,卷走祝融未尽的话语。
沈稚乔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道:“那你想怎么不一样?”
祝融倏然抬眸,正撞进她含笑的眼里。
那感觉又上来了,就是那种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的感觉,又慌又乱,既想靠近又不敢唐突。
“冷了冷了。”他猛地站起身,“赶紧回帐子里去,这夜风凉得很,要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好!”
沈稚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也没拆穿他的慌乱。她也站起身来,应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营地走去。
祝融刻意放慢脚步,却始终不敢回头,只听得身后她的足音轻轻落在地上,像踩在他心尖上似的。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沈稚乔猛地从床榻上惊醒。
她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将鬓边的碎发浸得湿透。
刚才的梦魇犹在眼前浮动——她梦里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像是怀胎数月,可突然间肚子绞痛不止,鲜血自腿间汩汩涌出,浸透了身下的绫罗。
那梦境中的痛楚太过真实,硬生生将她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沈稚乔迷迷糊糊睁开眼,小腹传来的绞痛让她瞬间清醒——好家伙,这哪是做梦,分明是现实在给她一记重拳。
她试着支棱起身子,结果刚抬起半截腰就疼得“嘶”地一声又瘫了回去。
“不会吧......”她心里咯噔一下,颤巍巍掀开被子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完犊子!”
“说好的准时报到呢?”她欲哭无泪地掰着手指头数,“整整提前五天!这破身子是跟黄历闹掰了吗?”
更要命的是,这次还附赠了豪华痛经套餐。
仔细一想,八成是来北云关这一路颠簸劳累,加上边关气候严寒,昨晚还跟那个憨憨在冷风里傻坐了好长时间。
她现在总算体会到那些痛经姑娘说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了。这哪是来大姨妈,分明是哪吒在肚子里闹海。
这时,就听祝融在外面喊道:“沈大人,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
沈稚乔此刻疼得眼前发黑,冷汗首冒,根本不想搭理他,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装死。
帐外突然安静下来。
祝融在原地转了三圈,靴子把地都磨秃了一块。
进吧,怕唐突;不进吧,又担心。
可是,都叫她了,她怎么连个回音都没有呢?
不会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