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嗡嗡的，像是塞了一窝蜂。+b\q′z~w?w·._n\e·t?

他首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姑娘——方才还梨花带雨，此刻却狡黠地冲他眨眼。

他喉头滚了滚，结结巴巴道：“你……你逗我？”

“谁让你刚才在帐子外面磨蹭那么久？活像个被雷劈傻了的呆头鹅~”

祝融瞪大眼睛，指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那这些眼泪……？”

沈稚乔伸手一抹眼角：“想挤出一点眼泪来，那还不简单。”

祝融气得首磨后槽牙，可瞧她小脸依旧苍白，唇色也淡，到底舍不得真恼。

他咬了咬牙，恨恨道：“你这个小骗子，害得我……”

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是啊，以前她是他的“好兄弟”，他拍她肩膀，他跟她打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她忽然就成了个女子，还是个会说会笑、会耍心眼儿的女子。

他该拿她怎么办啊？

是该当妹妹宠着？还是……当未来媳妇疼着啊？

祝融越想越迷糊，比战场上被敌军围困时还要理不清头绪。

“还愣着干嘛，喂我喝红糖水。”沈稚乔此刻的声音像是刚蒸好的糯米糕，又甜又黏，一下子把他从混沌里拽了出来。_3\3*k~s￠w·.\c￠o¨m_

“哦，对！”祝融这才想起被冷落多时的红糖水，连忙捧起来用指腹试了试温度。

“正好，快趁热喝。”他小心翼翼地把碗递到她唇边。

沈稚乔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一碗下去，让她冰凉的小腹渐渐化开一股暖意。

“有劳将军帮我找身干净衣裳来。”她拭了拭嘴角，声音还带着几分虚软。

“哦。”祝融连忙应声，转身去翻她的行李。

衣物翻拣时泛起阵阵清新气息——是带着阳光味道的皂角香，与军营里那些粗布麻衣的汗味截然不同。

他鬼使神差地捧起一件青色的罗衫，凑近鼻尖轻嗅，等反应过来后暗骂自己没出息。最后动作笨拙地在一堆衣物里挑拣，最后选了套月白色的中衣。

“这件行不？”他将中衣轻轻放在榻边。

沈稚乔瞧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怎么不行呢？所以现在——请将军先回避一下。”

“好，我出去。”祝融转身就要走。

“别出去啦，”沈稚乔叫住他，“我一会儿还需要你。”

祝融又“哦”了一声，赶紧挪到屏风后躲了起来。{?;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祝融的耳根子红得能滴血。

他死死盯着帐篷的某处花纹，心里把《孙子兵法》从头默诵。偏生“其疾如风”西个字在舌尖打了十几个转也没念利索，满脑子都是屏风后若隐若现的剪影。

“好了。”沈稚乔的声音轻轻传来。

祝融这才如蒙大赦，慢吞吞地挪出来：“还有什么吩咐？”

沈稚乔笑了笑：“帮我把那个汤婆子也灌点热水吧，我想焐焐肚子。”她指了指床脚的铜壶。

祝融拿起铜壶，倒上了热水，倒完后还用手感受了一下，怕烫到她。

沈稚乔接过汤婆子，熟练地放在小腹位置，又扯过被子仔细盖好。

祝融忍不住问道：“还难受吗？”

“难受啊。”

“怎么个难受法？”

“像有人拿着未开刃的钝刀，在肚子里来回地锉，又像是腰上拴了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往下扯。”

祝融心疼得不行，目光无意间扫到一旁换下的衣物，突然瞥见那件月白绫裤洇开大片猩红。

“这……这么多血！”他声音都变了调，“这真的没事吗，当真不用传军医？！”

沈稚乔看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笑道：“没事的，每个月都这样。”

“那你每个月要流血多久啊？”祝融半跪在榻前。

“一个月六七天吧。”

祝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心里盘算着：每个月都六七天，一年下来竟有八十余日，十年便是八百多天，这比他们军营里最勇猛的士兵流的血都多。

“这跟上战场有什么区别。”祝融的声音里带着新发现的惊惶，“月月都要淌血六七日，这些年下来，你竟还能活蹦乱跳的……”

沈稚乔回应道：“女儿家都是这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