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忽然抬手,指尖悬在她鬓边半寸,“永和二十三年,佟家三小姐嫁入东宫为良娣。墈书屋暁税徃 吾错内容”
卫云姝瞳孔骤缩,腕间翡翠镯磕在窗棂上。檐下冰棱折射着雪光,在她眼底凝成碎冰:“你何时…”
“半年前查户部亏空案时。”顾暄收回手,喉结滚动两下,“公主可知佟良娣产子当日,东宫走水?”
他忽然退后半步,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城南新出的栗子糕,臣告退了。”
卫云姝怔怔望着他翻飞的衣角消失在梅林中,掌心栗子糕还带着余温。
方才他靠近时,她分明看见他耳后那道陈年刀疤——永和二十四年秋狩,十二岁的顾暄替她挡过刺客一刀。?_§如°<:文\网& £!首-?§发t+±
三更鼓响时,鹅毛雪又落下来。
檐角垂下的冰棱足有半尺长,焦二领着侍卫们拿长竿敲打松枝上的积雪。卫云姝裹着银狐裘倚在暖阁窗边,案上摊着泛黄的《临州风物志》。
“殿下!”侍女惊惶的脚步声打破寂静,“漠北八百里加急!”
卫云姝指尖一颤,茶汤泼在书页上。展开的奏报上字字泣血:邑州冻毙三千户,冀州河道冰厚盈尺,嵊州存粮仅够半月...
次日早朝,景仁帝摔碎了龙案上的和田玉镇纸。鸿特晓税网 哽歆蕞快碎玉飞溅划过户部尚书面颊,血珠子滴在霁蓝官袍上。
“四州知州都是死人吗!”天子怒吼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九月就上了请修河道的折子,工部说等开春!如今冰封千里,尔等告诉朕拿什么赈灾!”
殿外北风呼啸如泣,满朝朱紫鸦雀无声。
国库告罄,救济灾荒之力不从心!
虽怀善意,然此次灾害横扫漠北,非局部之痛,全局之灾,究竟该如何施救?
自古以来,救灾便是一项艰巨的使命。
朝廷手中无棉无粮,即便只是拨款,但在经手官员的盘剥之下,真正惠及灾民的又能有多少?
何况如今,国库空虚,连银两也捉襟见肘,又能用何物去赈灾?又有哪位勇士敢于挺身而出,承担这项重任?
此次受灾的,并非仅限于某一县某一州,而是涉及漠北辽阔的四州之地!
户部侍郎颤巍巍出列:“去岁江南水患已掏空国库,如今...如今怕是连赈灾官的盘缠都凑不齐啊。”
“那就从诸位爱卿的府库里凑!”景仁帝忽然冷笑,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朕记得上月兵部才给各府换了新制的貂鼠暖帽?”
此言一出,满殿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工部尚书忽然扑通跪倒:“臣愿捐三年俸禄!”紧接着扑通声接连响起,倒像是下饺子一般。
卫云姝立在屏风后,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这场雪灾足足饿殍百万,暴民冲进知州府衙分食人肉。
散朝时雪下得更急了。卫云姝在白玉阶前拦住顾暄,他官袍下摆沾满泥泞,却仍笑得清风霁月:“公主可是要问佟家旧事?”
“本宫问的是你!”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触到湿冷的绷带,“昨夜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