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卫云姝突然搁笔。鸿特晓说罔 首发
青玉笔架撞翻砚台,墨汁泼在临了一半的《心经》上。
“冬安。”卫云姝从多宝阁取出个青瓷瓶,瓶身贴着张褪色的黄纸,画着只秃毛鹅,“跟着于嬷嬷去,他说一句话…”她指尖弹了下瓷瓶,有细碎粉末簌簌落下,“就撒一把。”
夏欢踮脚偷看瓷瓶,发间银铃铛叮当作响:“公主,这莫非是什么脱毛药?”
她突然捂住嘴,想起行宫那只秃毛鹅追着宫女啄了三个月。
角门的铜环被叩响第三遍时,司徒长恭闻到股熟悉的沉水香。
门缝里探出个圆脸丫鬟,手里攥着个青瓷瓶,瓶口用红绸扎着。°比?^)奇?中μ文±网!
“公主说…”冬安憋着笑,声音发颤,“说司徒世子若想保满头青丝,还是不要再纠缠的好。”话没说完,司徒长恭突然伸手推门。
“公主还让奴婢带话。”冬安扒着门缝,“说薛家公子虽跛脚,好歹不秃头。”
门内传来夏欢放肆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司徒长恭攥紧拳头。
暮色四合时,司徒长恭坐在醉仙楼顶层。
对面公主府的灯笼次第亮起,映得护城河泛着红光。白马书院 罪歆璋节耕芯筷
他摩挲着酒盏边沿,忽然瞥见个跛脚身影拐进角门,月白衣角绣着金线,在灯笼下一闪而逝。
司徒长恭见状,急忙下楼,再次来到公主府大门口。
攥紧腰间玉佩,羊脂玉被他捂得发烫:“劳烦嬷嬷再通传一次,就说…”
话音未落,角门“吱呀”开了一条缝。焦二探出半个脑袋,发顶还沾着墙头落下的雪。
“公主让您…”小厮咽了口唾沫,“让您滚远些。”
檐角铜铃被北风吹得乱响,司徒长恭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刚要抬脚踹门,忽然瞥见门缝里闪过一抹鹅黄裙角。
“你可知她就要嫁人了…”话未说完,白茫茫的粉末扑面而来。
司徒长恭慌忙用广袖遮挡,却还是呛了满嘴。
粉末粘在睫毛上,眼前顿时雾蒙蒙一片。
冬安攥着空了一半的青瓷瓶,躲在焦二身后憋笑:“公主说了,再敢聒噪…”她晃了晃瓶子,残余的粉末簌簌落下,“就让您变成秃毛鹌鹑!”
司徒长恭拂袖扫落肩上积雪,玄色锦袍沾了白粉格外显眼。
他盯着朱漆大门上剥落的金漆,恍惚看见去年上元节,卫云姝提着兔子灯在这里等他。那时门环上还系着红绸,不像现在这般冷清。
“告诉她!”司徒长恭突然提高嗓音,惊飞了屋脊上的寒鸦,“四皇子要她嫁人,陛下金口玉言,她躲不过去的!”第二把粉末撒来时,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皂靴踩进积雪里。
焦二看着司徒长恭袍角沾满泥雪,忍不住劝道:“世子请回吧,这药粉很厉害的。”话没说完就被冬安拽进角门。
铜环“哐当”撞在石墙上,震落几片碎雪。
回到齐国公府,铜盆里漂着几缕乌发。
司徒长恭掬起一捧热水,指尖触到头皮时猛地缩回——方才沐浴时竟抓下一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