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拽着黎鸢从混沌中挣脱。_h*o?n`g\t\e·x?s~..c~o~m/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刺目的白光让她眯起眼,半晌才适应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旁边座椅上趴在床边睡着的红发女子。黎鸢动了动手指,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身边的人。“黎鸢!你醒了?!”尉迟恭雪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用吸管喂给黎鸢。“我……睡了多久?”“半个月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朝歌派人去武寅山接你们,结果发现付雷受了重伤,祁因……祁因说不了话了,你和宇文舟都昏迷着,宇文舟他……”尉迟恭雪的声音哽咽起来,没再说下去。黎鸢的心猛地一沉,半个月?脑海里出现碎片式的记忆:崩塌的峡谷、宇文舟被巨石压住的画面、付雷爆发出的力量、祁因化作雄鹰……还有自己觉醒的光芒。“宇文舟他怎么了?”尉迟恭雪擦了擦眼泪,艰难地说:“他……他脊椎受损,现在……现在还在养伤,谁也不见。宇文家族的人闹得很凶,说要接他回去,已经派人来过好几次,但朝歌这边一直没同意,陈队为此压力特别大。”“脊椎受损?”黎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那付雷和祁因呢?”“付雷康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回到副本带新人了。祁因……他自己请求调到后勤工作,说是暂时不想接触副本。武寅山的人对你们的经历守口如瓶,付雷他们也什么都不肯说,只说遇到了意外。”黎鸢在心里苦笑,那根本不是意外,是他们拿命换来的试炼。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陈岩和林晓走了进来。“醒了?”陈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黎鸢,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一次请假,折了我朝歌半壁江山,付雷重伤,祁因失声,宇文舟瘫痪,你倒是好,睡了半个月。”黎鸢看着陈岩冰冷的眼神,知道他这半个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边是高层的批斗、一边是宇文家族的施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这个担保人。“陈队,对不起。”黎鸢低声道歉。陈岩冷笑一声,“道歉有用吗?我需要的是解释。你们到底在武寅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黎鸢低下头。诡世界、灵根觉醒、半诡世界的试炼场,这些真相一旦暴露,不仅他们会被当成怪物,朝歌恐怕会为了“研究”而将他们彻底控制起来。她定了定神,开始编织早已在心中构思好的谎言:“我们本来在武寅山玩得很开心,但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意外。”“意外?什么意外?”陈岩追问。“我们……遇到了熊。”黎鸢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一只很大的黑熊,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付雷为了保护我们,跟熊打了起来。祁因在帮付雷的过程中,被盘在树上的毒蛇咬到了喉咙。付雷让我们快跑,我和宇文舟紧忙往山下走。结果,我脚滑摔下了山坡,宇文舟为了救我也一起滚了下去……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比她之前写的小说还要精彩,写作的天赋让她的谎言更具有逻辑性和严谨性。即使其中存在漏洞,她也可以借着没有证据的理由驳回质疑。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陈岩沉重的呼吸声。良久,陈岩才缓缓开口:“遇到熊?被蛇咬?摔下山坡?黎鸢,你这理由编得可真够‘巧妙’的。”如果放在以前,黎鸢肯定会和陈岩现场battle一下,但现在她也算是朝歌的老油条。只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打死不承认,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她没办法。“如果您不信,您完全可以亲自去调查,武寅山的人也可以给我说的话作证。”她说这话时是在赌陈岩肯定不会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瞎操心,这不符合他以往的作风。陈岩急功近利好面子,只要不给他惹事,平常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虽然他是朝歌的小领导,但说到底还是一打工的,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陈岩深深地看了黎鸢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更多线索,但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算了,我现在没精力跟你计较这些。你醒了就好,好好养伤。等你恢复了,立刻给我投入到工作中去,朝歌经不起再一次这样的损失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林晓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黎鸢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尉迟恭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