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李叙需要进宫朝贺，云灵早早回了自己的小厢房。

一进屋，云灵便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动作麻利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昨夜李叙给她的新年礼物本是一百两银子，她好言哄了几句最后他便把身上的钱袋子摘下来，任她挑选，所以此刻云灵的财富可比往日丰富了许多。

不愧是侯府世子，平日里钱袋子还带着一沓银票，虽然云灵最后只多拿了一些碎银，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钱和礼物都喜欢！

云灵将银子分成几部分，一部分继续存起来，一部分买点新首饰衣裳之类，还有一部分，她想着给陈嬷嬷买点小礼物，以表心意。

云灵将自己的家当好生放好，想起今日巳时还要去给主子们拜年，可不能误了时辰，于是云灵便先去找了陈嬷嬷。

穿过回廊，云灵来到了陈嬷嬷的住处，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陈嬷嬷的咳嗽声。

云灵轻轻敲了敲门：“嬷嬷，我来啦！”

门“吱呀”一声打开，陈嬷嬷平日严肃的脸庞见到云灵不自觉带了笑意：“云灵丫头，快进来。”

云灵笑着走进屋内，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小物件，睇到陈嬷嬷面前：“嬷嬷，这是我给您准备的新年礼物。”

陈嬷嬷眼眶微红，她男人和孩子是个福薄的，早早地去了，没想到在侯府却有个真心待自己的丫头，嘴里念叨着：“云灵丫头，你这孩子，太懂事了。”

“嬷嬷，就是一点小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时间还算早，两人热络聊了起来，从昨夜侯府热闹的年夜饭，到今日一大早的新年景象，话题不知不觉便拐到世子身上去了。

“云灵丫头，”陈嬷嬷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带着几分关切与探究，“你跟在世子身边也有些时日了，你觉得世子如何？”

云灵脸颊微微一红，手揪紧了衣角，好一会，才轻声答道：“嬷嬷，奴婢觉得世子是个极好的人。””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你这丫头，嬷嬷哪里是要听这种场面话。”陈嬷嬷轻轻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目光似乎透过这狭小的房间，飘回到了从前的岁月，“要真说起来，嬷嬷我可是看着世子长大的，从他牙牙学语，到如今长成少年，世子自然是个极好的。”

“世子待奴婢也好的。”云灵红着脸，又补充了一句。

陈嬷嬷微微颔首，“云灵丫头，今儿个嬷嬷便和你说些知心话。”说着，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来侯府的日子短，许多事情不知道，咱们侯爷和夫人那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少时又在边疆相互扶持，感情十分深厚，这么多年来，侯爷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像侯爷这般后院只有夫人一人的男子，在这权贵圈子里可是少见的。”

云灵听得入神，目光专注看着陈嬷嬷。

陈嬷嬷顿了顿，目光落在云灵脸上，又继续说：“你别看咱们世子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其实内里是个极重感情的人。有侯爷和夫人珠玉在前，有些事情，以你的身份确实不能肖想，但你要懂得把握住机会，在世子妃进门前，好好服侍世子爷，把世子的衣食起居都照顾周全了，以后的日子总是好过的。”

陈嬷嬷这番话可以说是打心底里为了云灵好，有些话己然超过了主仆界限。云灵眼眶微微湿润，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这份心意记在心里。

————

巳时己到，侯府的丫鬟、小厮、婆子们都集中在一处宽阔的庭院，新年新气象，人人都穿戴整齐，等待着主子的训话。

云灵混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身长玉立的李叙。李叙穿着一袭朱红色吉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喜庆又庄重，在日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云灵做贼似的时不时偷瞄几眼，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者是云灵的目光太过灼热，终于，李叙有所察觉，他的目光和云灵的交汇在了一起。

李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她胆子倒是愈发大了。

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和通房丫鬟眉来眼去，李叙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并不反感。

就在这时，老侯爷在侯爷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老侯爷早年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为侯府立下了赫赫战功，却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常年在自己院子里静养，难得露面。

今日，他身着一件黑色的绣金长袍，虽面容略显憔悴，但眼神依旧矍铄。他稳步走到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