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神智剥离的失控,那种醒来后面对血腥的恐惧与自责……她真的受够了!
张院判沉默了良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沈清歌的心即将彻底沉入绝望的深渊时,他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
“此蛊阴毒罕见,想要彻底根除,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言中的艰难,已让沈清歌绝望。
“不过……”
就在沈清歌眼神中的光芒即将彻底熄灭之际,张院判话锋一转。
“凡事无绝对。”
“既然能种下,便说明这世间,或许仍存有能与之相抗,甚至相克之法。”
“其一,便是找到那下蛊之人,或许他们手中握有解蛊之方。”
“其二,便是寻觅天地间的奇珍异物,看是否有能够压制乃至化解此蛊的存在。”
“只是,这都需要漫长的时间,更需要……莫大的机缘。”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惨白如纸的沈清歌。
“丫头,老夫之前便隐隐察觉,你体内似乎存有一股异常充沛纯粹的‘沛然之气’。”
“如今想来,这股与众不同的气息,或许……与你身中之蛊有关。”
“甚至,与你自身某些……更为隐秘的特殊之处,息息相关。”
沈清歌闻言,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然紧缩!
沛然之气……特殊之处……
凤麟血脉!
难道……难道张院判他连这个也……
“老夫言尽于此。”
张院判缓缓将那本写满了她命运判词的医案重新放回冰冷的乌木匣子,轻轻盖好。
张院判的声音,再一次在死寂的室内响起。
“不过……”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中的石子,虽轻,却在沈清歌几乎已经沉寂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微弱至极的涟漪。
绝望到麻木的感官,似乎被这突兀的转折刺了一下。
老院判见她肩头极轻微地动了动,才继续说道,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你先前提到,此蛊仅在月圆之夜方会发作。这至少说明,它并非时刻都处于凶戾暴虐的境地,而是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去催动。”
沈清歌心中一动。
特定的……条件?
“月圆,便是其中最显著的一个条件。”张院判的声音里带着医者特有的沉静与剖析,“若是能找出,在那一夜,究竟是何种外力,或是你身体内部的何种变化,与之相互呼应,成为了催动蛊虫的关键……”
他稍作停顿,仿佛是留给她一线喘息与理解的余地。
“那么,设法去规避此等条件,或许……”他拖长了尾音,“便能暂时压制它的凶性,让你……免于再受那锥心之痛,也避免酿成更大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