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蔺小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光不让人进万海坡,还不说清楚缘由,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啊!”
另一名士兵也纳闷道:
“而且封沙漠这么重要的事,以前都是毕长史亲自来指挥的,这次不光不见毕长使的人影,连个正式的信儿都不见呢!”
被他们称呼为小四的人正是先前在万海坡遇狼群被南荣婳和沈临鹤救下的几人之一,是蔺宜的人。
他紧紧拧着眉,长吁短叹几声,最后只摇头道:
“无法,我也已经两日未曾见到蔺哥了…”
说罢,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身前。
士兵以为这又是要入万海坡的人,正垂头丧气地准备解释,待见到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后,一下愣住了。
“咦?这不是…”
小四也瞧见了他们,眼睛一亮便迎了上去。
待走到沈临鹤和南荣婳面前停下来,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面带笑容道:
“沈大哥、南荣姑娘,我听说你们离开了陇州,还懊悔没能见上救命恩人一面,没想到竟能在此处再见到你们!”
沈临鹤与南荣婳均认出了他,看上去他也比上次见面时高壮了不少。
沈临鹤嘴角噙着笑,朝万海坡看了一眼,问道:
“蔺宜不许任何人进入万海坡?”
小四一愣,点了点头,有些犹疑道:
“是…蔺哥他…”
沈临鹤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吟道:
“你觉得他可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小四一听,一下抬起头来问道:
“沈大哥,你也发现了吗?”
随后他压着声音说道:
“我觉得蔺哥好似变了个人,虽然外表相同,但他的习惯和说话的方式一点都不一样!
有一次甚至把我的名字喊错了!”
沈临鹤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今日去酒楼送别他们的‘蔺宜’定是假的了。
想必茶摊上再次遇到的那个货郎也是假的。
实际都是阴鬼变作了他们的模样,说不定此刻那阴鬼亦在周围看着他们几人。
南荣婳目光遥遥看向万海坡,她的感知如千万缕细细的丝线向着四周蔓延。
等着入万海坡的商队、客舍的小二、路边的摊贩…
忽地,南荣婳猛然抬头看向方才连声抱怨的那名士兵,她握着灯笼提杆的手正要向那士兵挥出,可那士兵却朝着南荣婳一勾唇,瞬间变作了一缕黑烟钻入了万海坡中!
小四与另一名士兵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吓得跌坐在地。
幸而马车挡住了其他的人视线,才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这…这…”小四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南荣婳神色平静看他一眼,“你前几日见到的蔺宜,也是这东西假扮的。”
小四一听,一张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他慌张地站起身,神色紧张道:
“那我蔺哥去哪儿了?”
南荣婳缓缓摇了摇头,她的目光重回到万海坡上,感知再次钻入到沙漠下的角角落落。
沈临鹤见状,拧着眉低声道:
“你如今身体还未养好,莫要太过耗神。
而且,你不是察觉不到阴鬼的气息吗?方才如何能看出那人是阴鬼的?”
几息间,南荣婳的感知已经到了炎狼古国宫殿的位置,还在不停地向沙漠深处探去。
“我确实感知不到阴鬼的气息,可那阴鬼有个习惯的小动作,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南荣婳方才回想起第一次见阴鬼时的情景,以及后来他扮作蔺宜的模样去寻她,之后又化身为沈临鹤、戏院小生的模样…
可不论是何种样子,他总习惯…微微翘着小指…
原本南荣婳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还多亏了阴鬼的那副小生扮相,兰花指翘得比女子都要娇媚,举手投足间根本就是旦角的样子!
而且南荣婳在陇州府衙附近的酒楼住的这几日,特意问过酒楼的小二,小二说此地百姓压根不听戏剧,更谈何什么戏班子!
所以,那翘着小指的动作,根本就是阴鬼姬舜自己的习惯!
“找到了。”
南荣婳神色一凝,便抬步入了万海坡。
先前她神魂受伤太重,从万海坡离开时并没有寻到擎苍鼎的气息,如今神魂恢复迅速,倒让她一下便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