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东西太多了,气息驳杂,就像一个大染缸。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去寻找那种独特的、带着贪婪和古老意味的“冰凉”。
目光掠过一排摆放着古玉的架子……没有。
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幅旧画……也没有。
看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摆放着几件杂项的小几……
嗯?
云逍的目光微微一凝。
那个小几上,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灰扑扑的陶俑,看样式似乎是某个不知名朝代的陪葬品,做工粗糙,毫不起眼。
但他的指尖,却从那个方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冰凉!
与柳荫巷现场、与那废纸上的标记、与六十三年前旧档上残留的气息,同源!
虽然极其微弱,仿佛只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丝,但绝对不会错!
那“东西”……来过多宝阁?而且接触过这个不起眼的陶俑?
就在这时,钱掌柜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和一张拓片走了下来。
“石校尉,找到了!这是那方螭龙纹玉佩的记录和拓片。”
石校尉接过拓片,仔细看了看。拓片上是一枚环形玉佩,中间雕刻着一条盘踞的螭龙,线条古朴,但边缘确有几处明显的残缺。
“这玉佩,来路清楚吗?”石校尉问道。
“清楚的。”钱掌柜连忙道,“是半年前,一个从关外来的行脚商手里收来的,当时还有几件其他的物件,我们都验过,没什么问题。”
石校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将拓片递给云逍:“收好。”
云逍接过拓片,指尖触碰到纸张,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看来这拓片本身没什么问题。
“除了这玉佩和那幅《墨梅图》,周德昌最近还关注过其他什么东西吗?”石校尉继续问道。
钱掌柜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了。周老板虽然喜欢收藏,但眼力一般,主要还是以我们推荐的为主,很少自己主动寻找特别偏门的东西。”
石校尉没有再问,似乎认为这里己经没有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了。他对着钱掌柜道:“多谢配合。今日之事,还请钱掌柜保密。”
“一定一定!石校尉放心!”钱掌柜连连保证。
石校尉转身就要离开。
“石校尉,请留步!”云逍却突然开口。
石校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云逍顶着压力,指了指角落里那个摆放着陶俑的小几:“敢问掌柜,那个陶俑……是什么来历?似乎有些……特别?”
他只能用“特别”这个模糊的词语,总不能说“我感觉它有点凉”吧?
钱掌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笑道:“这位小哥好眼力。那不过是个汉代的老物件,随葬的仆役俑,不值什么钱,一首放在那里无人问津。怎么,小哥对此感兴趣?”
云逍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石校尉,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
石校尉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云逍的意思。这小子,又“感觉”到什么了?
他不动声色地对钱掌柜道:“拿过来看看。”
钱掌柜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逆,连忙让伙计将那个灰扑扑的陶俑取了过来。
陶俑入手粗糙,带着泥土的气息。云逍没有首接去接,而是伸出手指,在那陶俑表面轻轻拂过。
冰凉感!
更加清晰了!
而且,不仅仅是冰凉,他还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残留的……窥探?以及一种……失望的情绪?
仿佛,那个“东西”曾经仔细检查过这个陶俑,但最终发现它并非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弃之不顾。
“石校尉……”云逍抬起头,眼神凝重。
石校尉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他从伙计手中接过陶俑,同样仔细端详,甚至动用了一丝微弱的真元去探查。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普通的陶俑,没有任何灵力或禁制残留。只是……似乎沾染上了一丝极淡的阴邪气息,若非仔细探查,极易忽略。”
他看向云逍,眼神中多了一丝深意:“看来,那东西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它似乎在寻找特定的目标,并非所有古物都能入它的眼。”
这个发现,让案件的性质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凶手不是随机选择目标,而是有明确的指向性。它在寻找什么?
石校尉将陶俑还给钱掌柜,语气变得更加严肃:“钱掌柜,仔细想想,最近除了周德昌,还有没有其他行为异常的客人?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