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的农村,新年的筹备恰似一场盛大而质朴的仪式,承载着岁月的温度与生活的希望。寒冬腊月,天地宛如被大自然这位丹青妙手用银白颜料肆意涂抹,一片纯净的洁白。凛冽的北风仿若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呼啸着划过脸颊,连耳朵也被吹得生疼,仿佛在提醒着人们冬日的威严。干枯的树枝在风中瑟缩颤抖,发出“嘎吱嘎吱”的低吟,宛如一首冬日的悲歌,诉说着严寒的严酷。家中那座古朴的炉灶,犹如一位忠诚的卫士,黑黢黢的炉壁镌刻着岁月的斑驳痕迹,在漫长的冬日里,成为抵御严寒的温暖堡垒,而拾柴火,便是为这温暖续航的关键要事,如同新年乐章中不可或缺的前奏音符。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打小起,我便加入了拾柴火的队伍,踏入这充满生活气息与挑战的征程。有时,我紧紧跟在父亲母亲身旁,他们坚实的身影宛如巍峨的山峦,为我遮风挡雨;有时,则跟着哥哥姐姐,还有那些年龄稍大些的伙伴们,他们似明亮的火把,照亮我前行的道路。拾柴火的地点远近各异,每个地方都宛如一幅独特的画卷,蕴藏着不同的故事与情感。房后的山洼里,积雪在背阴处仍未消融,宛如一片片洁白的玉璧,边缘处结着一层薄冰,恰似给玉璧镶嵌了一圈晶莹的银边,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繁星点点。四周的矮灌木丛枝桠交错,干枯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那儿的柴火相对容易寻觅,只是空间略显局促,每次弯腰捡柴,鼻尖便萦绕着泥土与腐叶混合的气息,那是大地深沉的味道;后梁,地势较高,寒风犹如脱缰的野马呼啸而过,吹得人站立不稳,帽子时不时被吹得歪向一边,得赶紧伸手扶正。站在梁上,极目远眺,远处山峦连绵起伏,积雪覆盖的山顶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条蜿蜒的玉龙,壮美而神圣;大洼,广袤平坦,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生姿,一丛丛紧紧相依,宛如亲密无间的伙伴相互取暖。每走一步,脚下的枯草便发出“簌簌”的声音,仿佛在奏响一曲生命的挽歌,柴火分布较为分散,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去寻找,恰似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珍贵的宝藏;后山,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宛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虽叶子已经掉光,但枝干相互交织,犹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层层叠叠,一脚踩下去,落叶没过脚踝,发出“噗噗”的闷响,好似大地在轻轻叹息,这里是柴火的“富矿”,每一片落叶、每一根枯枝都承载着生命的轮回与希望。
记得跟小伙伴们一起拾柴火时,那场面,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热闹”,宛如一场充满活力的乡村狂欢。大家一到山上,就像欢快的小鹿般四散开来,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在山林间搜索着可用的柴火。二哥眼尖,一眼瞧见远处一棵倒下的枯树,兴奋地大喊:“快来看,这儿有好东西!”那声音恰似一阵清脆的鸟鸣,瞬间打破山林的寂静。众人闻声,立马围拢过去,如同归巢的鸟儿般迅速。大哥身手敏捷,三两下就爬上树干,双手抓住较粗的树枝,用力一掰,“咔嚓”一声,树枝断裂,那声音仿佛是新年的鞭炮,宣告着收获的喜悦,他顺势将其扔到树下。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痒痒,也想帮忙,可又有些害怕,犹如一只渴望飞翔却又畏惧高空的小鸟。这时,平时最照顾我的小兰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拉着我走到树旁,笑着说:“咱们一起捡这些小树枝,好不好呀?”她的声音宛如山间的清泉,清脆而甘甜。我用力点点头,和她一起蹲下身子。我一边捡一边嘟囔:“这树枝看着细细的,应该能烧挺久。”小兰姐温柔回应:“是呀,这种细树枝引火可快了,就像星星之火,能点燃温暖的希望。”我们仔细地把散落在地上的小树枝一根根捡起,放进带来的竹篓里,每捡起一根,我都满心欢喜,仿佛收获了一件稀世珍宝,那感觉恰似在沙滩上捡到一枚美丽的贝壳。
在捡拾的过程中,大家还不时地交流着,欢声笑语如同灵动的音符,在山林间跳跃回荡。“你看,我这根树枝又长又直,肯定耐烧!”小虎得意地举起手中的树枝炫耀,那模样犹如一位凯旋的将军展示着战利品。“我这边还有好多松针呢,用来引火再好不过。”阿强一边说,一边把松针小心地拢成一堆,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我因为个子小,力气也不大,在捡柴时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抱住一捆柴火,没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柴捆也摇摇欲坠,仿佛一只在狂风中飘摇的小船。大哥眼疾手快,赶紧过来帮我扶住,笑着说:“别急,我帮你。”说着,他熟练地拿起绳子,一边捆绑一边念叨:“绑柴火可得讲究,得绑紧咯,不然半路散了可就麻烦,就像守护梦想,得牢牢抓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