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见。
好吵。
符确真吵。
意识稍稍回归,江在寒喉间腥甜,咬着下唇再次试图睁眼。
符确正抱着他,那暖意来自符确。
符确要知道了。
江在寒绝望地想。
“我……”
江在寒才一张口,喉间那口血含不住,猝不及防呛出来。
呛得他猛烈咳嗽。
符确整个人都懵了,手脚连着头皮都发麻。
“江,江老师,救护车过来了,你,你别怕,很快!医生……”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
他把江在寒环在怀里,笨手笨脚给人擦下巴。
那血迹被抹开,衬得江在寒面色青白。
他感觉江在寒紧绷蜷起的身体正在慢慢发软。
那紧捂着腹部的手逐渐松开,向下滑,垂落身侧。
他把人抱紧些,又不敢太紧,看着路口,又看看怀里,哑声喊:
“救护车呢!”
***
符确听完张亚的话,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一直以为江在寒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生父是谁。他以为他的生父只是个把人搞怀孕、不想负责的渣男。
竟然是徐徽言?!
他脑子一团乱。
徐徽言是有老婆,只是妻子早逝……说起早逝,江在寒出生那会,可能还没逝?
符确一直觉得江在寒性格里的过分自谦、在某些方面几乎到了自卑的程度,跟他的自身条件非常不匹配。
难道原因在这里?
那他跟徐徽言见了、聊了、共事了,却不相认是什么意思?
符确盯着一团浆糊呆愣愣走出警局,远远看见江在寒。江在寒穿着橄榄色薄款羊绒衫,和背后那片常青的松林相得益彰。
他朝江在寒挥手。
默默告诫自己:尊重江在寒,他不说就不要问。
谁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见着后面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人,冲江在寒过去。
他不该耽搁的!
符确懊恼地想。
他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弓身垂首,十指插进发间。
他就不该让江在寒先去开车!
徐劲松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符确后知后觉,他是见过徐劲松的,有几回在宴会上。
他刚才一心扑在江在寒身上,这下骤然想起徐劲松骂骂咧咧的话。
符确猛然想到,江在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
照他们的关系和徐劲松的脾气,很可能……
等候区有四排靠椅,符确反复坐下去又站起来,盯着手术室的红灯,觉得刺眼。
他最近与江在寒朝夕相处,膨胀了,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人了。
爱吃草莓味的零食饮料,不爱吃葱蒜以及长相类似的食物;
不撒谎,但不想说真话的时候故意回避,觉得这样就不算撒谎;
对他一分好,他就不多不少客客气气还一分。
关键时刻才发觉自己对江在寒一无所知。
*
砰——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符确回神,两步冲到门前。
江在寒被推出来,双眼紧闭着,像睡得很沉。
可是眉心皱得那么深,怕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推车很快过去,符确只匆匆看到一眼,心跟着揪起来。
“外创胃出血,脾脏轻度破裂,出血暂时止住了,还需留院观察。”
“先生,麻烦过来核对一下信息。”符确被叫到前台,“请问您和患者是什么关系?患者有保险吗?”
“我是……我是他朋友,室友。他是R大的老师,有保险的。”
“好的。”前台看了他一眼,在系统中查找记录:“我们已经查到患者信息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符确:“Que Fu”。
“好的,你不需要留在这里,先生,有事的话可以离开。我们会联系患者的紧急联系人。再次感谢你及时送他过来。”
“请问,”符确视线追着推车的方向。“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抱歉,我们暂时不能让你进去。探访的话,麻烦做下登记。”前台收回手中的资料,“患者还在昏迷,等他清醒了同意探访,你才可以进病房了。”
“我现在